吴明吓了一大跳，赶紧扶起他道：“左兄，有甚么事好好说不成么？你这个模样，但是折杀小子了。”
左忧惊奇地看了吴明一眼，苦笑了一下道：“我原也是如此想的，只是明天练习结束，戴禀和刘泽两人带着一大群人来和我们交代斗舰，我这几天肚子不舒畅，老是出恭，路过他俩营帐之时，却听到两人在抬高声音辩论。我才晓得，轰隆车能力很大，必定会引发对方喷火船前来追逐，一旦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们筹算在托付给我们五十艘斗舰内里装上大量桐油和火药，当作爆破船来用，到时候东南风急，火势连天，对方措手不及之下，必然大败。”
他话刚说完，左忧已经从前面闪了出来，向吴明行了一礼道：“吴大人，明天末将私行进城，已是犯了极刑，本日偷进城来，只求让大人指条明路，为黑甲军众将士谋得一条活路。”吴明吃了一惊，才发觉左忧一身短衫短裤，还趿着双草鞋，恰是秋时田农打扮。看来他说的偷进城来，是真的了。黑甲军受命驻守城外，他现在做为主官，私离虎帐，实在已经犯了军纪。
左忧看他的模样，大抵味错了意，忙道：“吴大人，你也不必过分担忧，我听他两人说，这只是万不得已的下下策。如果一帆风顺，到时候直接用火油弹引燃对方船只，来个火攻，风借火势，对方恐怕也得大败。”
吴明沉默了。只感觉心头一股邪火难平，近五万的黑甲军，曾是令北蒙闻风丧胆的精锐铁骑，一场南征下来，现在可说是十不存一。这祝淮竟然可觉得一己私欲，做出此等事来，说是丧芥蒂狂也并不为过了。他想着，脸上已是阴沉了下来，不由得摸向了桌上的赤宵。
田洪听他说得慎重，拉开了门道：“吴大人，你和左大人好好说，我去内里望个风。”现在是在近卫营里，吴明这院子里除了他，另有谁敢擅自乱闯。不过他要避嫌，吴明也没禁止。
左忧苦笑道：“我们三千多兄弟好歹也是南征豪杰，被南宁城民豪杰式的迎进城内，如果总督大人就以这个借口把我们措置了，恐怕军心民意都不好交代，他天然不会干这类蠢事。”
吴明道：“是啊，好钢用在刀刃上，丞相大人如此做，也没甚么题目吧。”左忧却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喃喃道：“吴大人，黑甲军在陆上若说是好钢，在船上恐怕就是废铁了。”
吴明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子笑道：“田兄，才结婚几天，就到我面前来夸耀了，看来改天我得去小碧面前说说你之前的糗事，免得老在我面前得瑟。”
左忧吃惊的看着吴明，自从李源去了北方，这三千多黑甲兵士仿佛就少了主心骨。他勉强带着，越来越感觉力不从心。这件事让他一早晨不能安寝，只感觉此次必定是在灾害逃了，但想想这三千兄弟就如此葬身他乡，只感觉不值，想起李源的拜托，他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冒死来找这个年青的统领，但愿以对方和祝淮牵涉不清的干系，或能博得一线朝气。吴明能给出如此慎重的承诺，实在让他喜出望外。
第三十九节
他说的是黑甲军并不善于水战吧，这点吴明当时也想到了。也感觉有点不当，但祝淮真要这么做，却也说不出有甚么不对。想到这里，他笑了笑道：“左大人，黑甲军这几个月来，一向在练习轰隆车，那东西准头极难把握，普通的军队还真分歧适。真要叫其他军队来履行这任务，实在勉强，恐怕难以胜任。”
吴明怔了怔，“阿谁左大人？”
另有这等事，吴明心头一动，祝淮如此做，那必定是眼谗黑甲军的战力，想趁机兼并全部黑甲军了。他吃紧道：“哦，左兄你们没承诺，以是丞相挟恨上了？现在要惩罚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