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嘤嘤地哭着，靠近地上的男孩，秦北洋抓住她：“不能碰！”
老寺人再次奸笑起来，这奇特刺耳的声音，让秦北洋内心瘆得慌，小女孩也紧抱着他。
秦北洋想起刚才路过密室，听到童声唱歌——此首求雨的儿歌，必是这对童男童女，一起自河南逃荒而来所唱。恐怕是阿幽的哥哥，被水银杀死的童男，身后幽灵的最后呼号！若非这首歌，他也不会钻进这间密室，更不会救下阿幽的性命。
“你要如何害他们？”
“没事儿！在皇上跟前，性命算个屁啊！咱家年纪大啦，没有力量同时做两个，只能昨早晨先措置了童男，今早晨再来措置这童女。可惜啊，被你这小子搅黄了！”
水银正在扯破喉管，老寺人声音已变形，更加微小，身材软得像团棉花，躺倒在墙角嘶喊，“光绪爷，主子来奉侍您啦！”
“嗯。”
“臭小子，这话儿，咱家倒是要问你了。”老寺人盘腿坐在密室墙角，“你给咱家听着！咱家是奉养光绪爷的首级寺人，大师都叫我公公。”
他断了气儿。
“好标致啊！”
“你们但是双胞胎兄妹？”
上一年，老佛爷病重，密旨在御膳里下砒霜，分量要少，每次点到即止，让皇上渐渐儿弃世。”
“你是说——光绪帝是被慈禧太后下毒所害？”
秦北洋细心看她边幅，眉清目秀，非常可儿，一对大眼睛里，攒着说不清的幽怨。女孩一样穿戴一身喜庆的绸缎，头发和脸上都被经心打扮过。必定也是老寺人干的，让童女盛装殉葬。她跟死去的男孩长得很像，年纪也差未几。
老头面白不必，连根眉毛都没有，就像个鸭蛋形状的鬼，仰天兴叹，收回刺耳的老太婆嗓音：“天亡我大清！皇上！主子是个老废料！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啊！呜呼哀哉！”
“哥哥！哥哥！”
死则死了！他低头再问那小女孩：“喂，你没事吧？”
“不晓得，我不认字。”
“是。”
老寺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咱家罪该万死！弑君是诛九族的大罪，但老佛爷旨意不得不从。老佛爷毫不能让自个儿死在光绪帝前面，更不能让大清的江山落入皇上和维新派手中。是以啊，获得皇上驾崩动静的第二天，老佛爷指定醇亲王载沣之子，三岁的溥仪继位，她便心安理得地弃世去了。”
“归正也死无对证。那我问你，你干吗关键这小女人？”秦北洋抓紧小女孩的胳膊，小女孩瘦得像只小猫，几近能清楚地摸出锁骨的形状，“另有啊，阿谁男孩是不是你害的？”
“前朝崇祯帝在煤山吊颈时，身边只剩下一个叫王承恩的寺人，满朝文武大臣都脚底儿抹油溜了，唯独这王承恩吊颈死在崇祯帝身边。大清入关，顺治爷为王承恩修墓，御笔题了字儿‘贞臣为主，捐躯以从’！”
皇上活着时，从没享用过一天好日子！待他驾崩弃世，我矢语发誓要赔偿他，就从朝廷钦犯里头，选了这对童男童女，让他俩在地下，代替咱家永久奉养皇上。那童男能够做小寺人，那童女就给皇上做妃子。”
“这个字儿，长得真都雅，我喜好。”
秦北洋一声暴喝，现学现用了雍正帝幽灵的调子，带一点京剧武生的味道。他从角落里跳将出来，恶鬼般的老头被吓住。秦北洋一鼓作气，挥拳使出天生蛮力，砸在老头太阳穴上，将他打倒在地。小女孩趁机躲到一边。老头并不含混，看得出曾是练家子。他确认秦北洋是人非鬼，取出一把匕首刺去。
“不得猖獗！”老寺人没想到这九岁小孩会如许说话，直接戳中他的把柄，“你！你！你！究竟是何许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