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卖身契[第1页/共2页]

叶克难坐火车赶回北京述职,羽田大树乘船回了日本。

齐远山到正阳门火车站来接她俩。一见面,安娜就抓着他的胳膊问:“秦北洋在那里?”

小郡王只得承诺,给王府发了电报。五天后,一匹快马从鄂尔多斯披星戴月而来,将卖身契送到手中。

从达摩山带出来的三千两白银,安娜却一块都没动过,全数送去瑞士私家银行在上海的分行,办理了存款和基金托管手续。

北大校园,小郡王被骂成满清余孽,惭愧得想找个地缝钻出来。阿幽不再是小女孩,出完工亭亭玉立的美少女,只是乌幽幽的大眼睛没变,怯生生地低头,惊骇又被抓住,送到骆驼背上押往大草原。

各式无法,欧阳安娜在戈登路租了一间公寓。以往塞满两个房间的衣服鞋帽,已化为灰烬。她不再是海上达摩山的公主,欧阳家的令媛蜜斯,务必谨慎谨慎度日。她换上朴实的衣服,本身买米烧饭。阿幽过惯了苦日子,帮安娜筹划家事。她俩年纪虽小,但在古旧年代,也都能谈婚论嫁,像红楼梦里“宝黛钗”。两个女人相互警告,切不能再把本身当小孩子了。

安娜该去那里呢?海上达摩山已烧成废墟。父亲不但停业,并且欠了一屁股债,每天都有借主上门。世态炎凉,青帮高低都说要给欧阳思聪报仇,却没人帮忙老迈的女儿,反而趁机侵犯仅剩的一点遗产,号称是青帮兄弟们共同统统。

“空口无凭!把当初的卖身契还给我们。”

“这……”

百花深处,光听这名字,就让两个女人满心欢乐。她们商定以姐妹相称,一个叫欧阳安娜,一个叫欧阳安幽――阿幽很喜好本身的新名字。

“我……我认错!”堂堂的蒙古郡王,头一回主意向两个黄毛丫头认错,“欧阳同窗,我承诺当即还给阿幽女人自在身。”

“孛儿只斤・帖木儿同窗,你看看这是谁?”

欧阳安娜租了艘小轮船,回了一趟达摩山。她把父亲的棺材安葬在故里海岛,就在母亲的坟茔之旁。她还看望了海女,给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捎来糖果。安娜去了囚禁小木的山洞,隔着地窖的网格,听盗墓贼的哭诉,祈求放他出去,发毒誓不会泄漏奥妙。她铁石心肠拜别,不给他任何机遇。

只要她跟秦北洋记得通往藏宝窟的秘道。安娜持续搬运十几次,取出将近十万两白银运到上海,存入达摩山伯爵基金。她买下三处上海的房产,两套在大众租界南京路上的公寓,一套是法租界的花圃洋房,作为基金的耐久投资。她不能用本身的名字,不然必被借主劫夺。

另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头发微秃,毕恭毕敬:“校长先生,您谬赞啦!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当高低而求索。”

至于阿幽,无处可去,上海并无合适她的小坤班。欧阳安娜将她留在本身身边。

小郡王没穿蒙古衣服,一身笔挺的小西装,头发梳得锃亮,如同刚吃完洋墨水的留门生。

远处有个留着八字胡,土布大褂的中年男人,鼻梁上架着圆框眼镜,点头奖饰:“仲甫老弟,看来你们《新青年》杂志卓有效果,窜改中国之运气,自斯时起。”

“女大十八变,这女人你认不出了?”安娜到底是青帮老迈之女,面对蒙古王公贵族毫不怯场,“小郡王朱紫多忘事啊。民国四年,袁世凯称帝时,在北京处所法院,你竟把这女人当作奴婢带走。中华民国,朗朗乾坤,法律庇护人身自在,你还当是在满清吗?”

春节前,她收到国立北京大学的登科告诉书。数月前,法国教会黉舍保举,安娜插手了北大在上海的退学测验。全部江苏省的登科率不到1/10,拿到登科告诉书,她才晓得初试和复试成绩都不错。过完年,欧阳安娜从上海出发赴京,阿幽跟从在身边,他乡流落,两个女人也好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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