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凉到了冰点。秦北洋平生最讨厌刺客，这些人殛毙了养父母，更杀死不计其数的无辜者，包含欧阳安娜的父亲，盗走海上达摩山的无尽宝藏，还将秦北洋与齐远山诬告成凶手。
不知多久，秦北洋悠悠醒转，先看到芳子的眼睛，然后是中山，接着是老婆婆。
“这里是昆仑山？”
秦北洋还是希冀能吃到一顿肉，起码是一碗米饭，哪怕面条也行。芳子摇点头，瞪着一副孺子不成教也的目光说：“过午不食的古训忘了吗？”
秦北洋抓起一个塞到嘴里，从何尝过的口感，汁水鲜嫩，果肉细致酸甜，齿间余味无穷。这仙果虽好吃，但能填饱充饥吗？
“天哪！你们每天都吃这个？”
此人声音很年青，估计不过二十来岁。秦北洋直勾勾盯着鬼面具，两只眼洞背后的乌黑眸子子。
他躺在一张长条桌上。头顶是描金的藻井，梁柱贴着金粉，一间都丽堂皇的大殿。大口喘气起来。秦北洋觉得本身被绳索捆绑――因为十二个孩子都环绕着他，猎奇地看着他，仿佛医学传授正在带领门生们研讨解剖尸身。
芳子在他耳边说：“猕猴桃，吃吧！”
汤端上来了，一大锅热汤，却几近看不到油。色彩透明，飘散古怪的气味。大师面前都没有餐具，只是用力吸着鼻子，贪婪地享用热汤的气味。秦北洋要晕倒了，但也只能随大流。但这气味源源不竭涌入鼻孔，仿佛裹挟着蛋白质、碳水化合物、电解质、卡路里……
半晌后，秦北洋打了个饱嗝，芳子靠近他说：“好吃吗？”
刺客道！
有个叫“马科斯”的，连汉话都说得不流利，皮肤乌黑，深目高鼻，有点混血儿的模样。
“这是用露水煮成的汤！”
讲堂上又呈现一个男人，一样当代穿着，却戴着一副鬼面具，青面獠牙，让人目之胆怯。
《穆天子传》记录周穆王西行至昆仑山，拜访西王母。自古以来，昆仑山就被中国人视为大地当中间，神仙之寓所。
“孟婆。”
统统孩子沉寂无声，仿佛已被这气味催眠，闻着闻着就饱了！
她的皮肤惨白，充满刀刻般的皱纹，像从古墓爬出的老皇后。没有凤冠，也看不到满头白发，而是用玄色绸缎裹头，就像西南地区常见的妇人。她穿一件圆领长袍，领口很小，收紧腰身，又跟前清的打扮有所分歧。她的衣衿开在左边，少见的“左衽”。
“那必定是道家了！”
“婆婆，楼儿定当经心极力！”
天国之上。
这些孩子的口音各别，来自天南地北，有些较着不是汉人。
“秦北洋，欢迎来到天国。”
她是一个死人？还是高山湖水中的镜像幻影？
“不。”
秦北洋心想，呜呼哀哉！孟婆不就是传说中守在何如桥头的老婆婆吗？凡是人死今后，务必喝下一碗孟婆汤，就能完整忘记宿世影象，放下爱恨情仇，赤条条去往下一世循环了。
“另有重生的机遇？”
孟婆对他和颜悦色道：“楼儿，本日起，我来传授刺客道，你来传授地宫道。”
“我们的修行是刺客道。”
老婆婆垂垂靠近，不消再依托湖水折射了。一双浑浊的眼睛凝睇他，她起码有七十岁，乃至八十岁？秦北洋从她的瞳孔里看到了汗青。
芳子指了指山顶的长年不化的积雪。
开饭啦，孩子们端来了早餐。不知昏倒多久醒来的秦北洋，早已饥肠辘辘。但他傻眼了，地毯上摆出几十个野果子，既不像苹果更不是生梨，土黄色表皮有一层粗糙的绒毛，如同猕猴的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