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血玉可不普通，我看在一千年以上！而这里头的血沁啊，并无任何其他杂质，乃是纯粹的孺子血。”
秦北洋晓得吊起了李博通的胃口，顺水推舟问下去：“您看我这块玉有多少年呢？”
此人此物必与刺客有关，怕是为了唐朝小皇子的棺椁而来？
两年前，民国五年除夕，袁世凯刚称帝时，有人来到京郊骆驼村，带着一车棺椁，谎称是前清尚书之子，雇佣秦氏父子帮他在香山碧云寺四周寻觅墓穴。香山雪夜，棺材里蹦出两个刺客，差点篡夺秦北洋的性命。
“回掌柜的话，这是小的家传，生下来就戴在脖子上了。”
面对陇西堂仆人的诘责，秦北洋只能装傻：“我爷爷没多说。掌柜的，您才是古玩行的大拿，您给小的指导指导？”
秦北洋内心一阵悔怨，应当把这枚玉坠子藏好的，怎能让李博通看到？
“这……可真不美意义啦，人说家丑不成传扬，既然您老想听，我也竹筒倒豆子吧――”秦北洋可不能透露了白鹿原唐朝大墓，刹时编好了脚本，“小的爷爷年青时，在北京的王府做太长工，跟亲王的侧福晋有过男女私交。那位侧福晋身患沉痾，红颜薄命，临死前将这枚血玉偷偷赠给小的爷爷。”
这位老古玩商点起灯，取出放大镜，仔细心细察看，拍案称奇：“竟然是个真货儿！你是从那里得来的？”
“李隆悌！我想要收买这枚玉佩，你开个价吧？”
俄然间，内里通报有高朋到访。李博通面色乌青地说：“李隆悌，明早给个覆信！好自为之吧！”
陇西堂主的这番话让秦北洋始料未及，贰内心头一凉，也只能硬扛到底：“掌柜的，这是小的传家宝，千万不能卖给别人，我还要拿它给我爷爷垫棺材板的。”
客人点头道：“李老爷短长！据先父说，这木雕佛像的面貌，乃是仿照辽国太后萧燕燕。”
“小的恕难从命！”
“就是玉中带有色彩，又像丝又像棉絮。黄色沁称土沁，红色为水沁，绿色为铜沁，玄色为水银沁，紫红色就是血沁！又叫做血古，多是古墓里的随葬品，玉器遭到骸骨、色液、颜料、石灰、红漆、木料、泥土的渗入，久而久之变成了猩红色、枣皮红、酱紫斑等等，起码需求七百年以上的时候。”
不速之客收讫一千大洋现金拜别。秦北洋悄悄尾随在后，想要看看他的老巢在那里？或者抽个机遇，将他奥妙擒获审判一番。
“孺子血？”
李博通忍不住触摸佛像的嘴唇，重视到三根手指头是厥后修补的。他对宝贝爱不释手，当场以一千大洋成交。
秦北洋不能打草惊蛇，更不能被对方认出本身的脸，便躲藏到厅堂背后察看――这件辽代木雕佛像，恰是两个月前海上达摩山失窃的文物，本来欧阳思聪的藏品，而佛像的三根手指头，实在本身亲手修补的。
他在将死之人的耳边问：“是谁派你来的？”
捂着胸口的和田暖血玉，秦北洋唯唯诺诺地退出去，恰好撞上客人，仿佛有些眼熟――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穿戴长衫马褂，一副都城里常见的败落贵族模样。
“掌柜的……”
李博通对辩白真伪和断代是火眼金睛。
快到戊午年的春节，暗藏在陇西堂的秦北洋，送走风云诡谲的民国六年，西元1917年，迎来波澜壮阔的民国七年，西元1918年。
他虽是一头脑筋不转弯的犟牛，但从小善于天马行空的设想，更爱看小说听平话，如许的故事天然信口拈来。
李博通此人好面子，禁不住哄，拿腔拿调起来：“晓得玉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