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苦中行乐亦如此(一)[第2页/共4页]

她将手背贴在脸颊上,挡住脸上的眼泪,成心粉饰她的惭愧。虽说他们两个是能够拜托存亡的朋友,可毕竟当着一个男人面,哭的稀里哗啦的,实在是有失礼态,不是一个懂礼数知进退的女子所为。

她捏了一小块酥糖含在嘴里,乐滋滋地笑道:“好甜啊。”

他的目光射来,楚云汐倍感压力,头侧的更深,故作平静道:“落春下落不明,娘舅不知去处,我怎能一小我留在蜀南轻易偷生呢,天然是来寻访他们的下落。”

他俄然站起背手仰首,慷慨而叹:“我自小便将保家卫国作为毕生志向,对外杀敌也好,对内除奸也罢都是臣子的本分,岂能因贪惧本身祸福而躲避之。出世难,出世亦难,这世道即使暗无天日,可我辈亦要披肝沥胆、砍棘而行。何况斗争之事千百年来从未停歇,明知不成为而为之,只求为厥后之人劈出一条路来,即便我辈不能复见彼苍,若能福泽先人,便是建功了。”

她眼中的泪水仿佛冷锅遇热,固结在内壁上的水珠,源源不竭地往下落。她因抽泣而气味不稳,吭吭哧哧隧道:“你不怕……我……为了报仇而变得……心狠手辣,害了……你?”

与他扳谈,楚云汐瞬觉有风荡平胸中愤激,心中顷刻安静了很多。他扶住她的肩头,又坐回她的身边,殷殷道:“倒是我有一句肺腑之言相赠:愁烦中具萧洒襟怀,满抱皆东风和蔼。含混处见光亮天下,此心即白日彼苍。你要信赖天道最公,自有定命。你且放宽解怀,莫要因愁伤身。也莫要操之过急,轻举妄动。”

她解开此中一个纸包,双手掬着,又惊又喜:“啊是酥糖啊。”纸包里层层叠叠地排着各色的切得方刚正正的酥糖。有色黄而苦涩金饰的桂花酥糖,有吵嘴两色,入口细爽的芝麻酥糖,有甜而不腻、柔润粘牙的花生酥糖等等。

她一时心凉,沉默不语,他微微而笑,缓缓坐到她身边,温声道:“实在朝中还是很有些公理有识之辈,我这两年在长安也交友了很多人,他们当中如刘蕴大人、石阡大人、莫循大人等等都是不肯与相党同流合污之辈。他们都在主动地搜索相党的罪证,希冀有拨云见日的一天。即便没有你的呈现,我也会与他们一起与相党顽抗到底。以是你我之间并没有扳连之说,不若我们并肩而战,你我相合作对方一臂之力如何?”

施佳珩扶着她坐起来,她的嘴角不知不觉间挂上几分少女娇憨的笑容,与昔日淡然端庄的模样大不不异。她仿佛个浅显少女般,手指工致地拆开老友送她的礼品,那种迫不及待和欢乐镇静,是发自心底的欢愉。

听得他既已说的如此明白,楚云汐胸膛起伏不断,狠狠地回视他道:“不错,他不但逼死我的母亲,害死我的大嫂,害残了我的师兄,还弄得我的娘舅不知所踪,我的乳母消息全无,至今不知是死是活。”

在这星罗棋布的民居中有一间坐落在城东南四周,不甚起眼的四方宅院。这间小宅院共有三间屋子,正对大门的是主屋,两侧是两间耳房,各有小门与主屋相通,东首的一间为厨房,西首原为客房,后被现在的仆人用作书房。

她猜想既然施佳珩说了今晚会来看望,自不会食言。她干脆将院门虚掩不上门闩,归正她与四邻并无来往,亦不会有人半夜上门。长安治安极好,小偷小摸很少,几近到了夜不闭户的程度。仲夏时节,气候酷热,为了乘凉,很多住户整夜敞门而睡。对于安然题目,她信心实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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