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议夺情天官思抗旨 陈利害皇上动威权[第1页/共8页]

“啊,”张瀚听出李义河话中含有讽刺之意,抱怨他没有及时前去拜祭。他也不解释,而是宕开话头说道,“首辅这几日在家守制,尽人子孝道,皇上、两宫皇太后也对他安抚有加,君臣之义,令人钦慕。”

“屎壳郎拱粪堆,这是不免的事儿,”冯保不伦不类比方了一句,又道,“这几日,东厂报上的访单,都是一些官员们暗中串连的事儿,有些人想在张先生夺情一事上大做文章。”

小皇上听出话中有话,便问道:“张先生夺情事,都城里都有甚么反应?”

“是啊,”李义河神采暗淡,答道,“首辅一闻讣告,便在府中安插了灵堂,仆已前去记念了两次。”

“不知大人有何感触?”

伏念臣罪过深重,祸延臣父,乃至抱恨终天,痛苦几绝。仰荷慈恩垂怜犬马残生,谕慰谆切。又特颁厚赙,赫奕充庭。顾此殊恩,古今罕遇。臣一家父子,殁者衔环结草,存者捐躯殒首,犹不敷以仰报慈恩于万一也。臣哀苦愚衷,辞不能布诚。不堪激切仰戴之至。

却说张瀚将这一行人迎到值房坐定,他与王锡爵刚酬酢两句,吴中行就迫不及待地插话说:

冯保解释:“朝廷有端方,首辅三天不当值,次辅顺而迁之,便能够坐到首辅的位子上。”

王锡爵闻听此言,惊问道:“冢宰大人何出此言?”

“首辅张大人是你们的座主,你们本日说话的口气,都不像是他的弟子!”

过惯了这类大要高贵暗里受憋的日子,张瀚的一颗心已是麻痹。但是,张居正父亲的归天,却突破了他安静的糊口。就在王锡爵带着僚属前来拜访时,他的内心头正在倒海翻江呢。

“我们是他的弟子,但却进不了他的家门。”吴中行悻悻然答复,眼神里溢出愤懑,接着又补了一句,“现在已被发配到贵州都匀卫的刘台,还不是首辅的弟子!”

王锡爵也是张居正为小皇上选定的六位讲臣之一,他与张居副本忘我怨。他之以是反对张居正夺情,是感觉如果首辅违背守制条例,对于以孝治天下的皇朝来讲无异于开了一个伤害的先例。因为皇朝两百多年来,虽偶尔有夺情事例产生,但却没有一个首辅如许做过。通过这几天产生的环境判定,张居正底子没有回家守制的筹算。为迷恋禄位,竟置孝道而不顾,王锡爵感觉首辅的这一行动不成容忍。这个一贯阔别是非的词臣魁首,终究按捺不住,在吴中行、赵用贤一班僚属的鼓动下四周活动,停止禁止张居正夺情的联络事情。眼下听罢吴中行出的主张,他感觉如许“激”一下,或可影响皇上的决策,因而点头同意。

李太后秀眉一竖,肝火冲冲斥道:“这帮酸文人,如何会如此大胆?”

王锡爵叹道:“我看张大人言语闪动,似另有隐忧,也不必勉强他。”

“是啊,要清丈地步,必然是天下同一摆设的大事,是一个浩大工程。”

“杀一儆百,你这个当皇上的,该利用威权的时候,决不能心慈手软,用张先生的话说,就是不要行妇人之仁。”

“刘台做人确出缺点,但他的《劾张居正疏》所列究竟,也并非都是空穴来风。比如,礼科给事中陈吾德,因为早朝时与同事们谈天,对首辅大人免掉京官过冬所发护耳一事说了几句风凉话,被人告到他那边,他立即把陈吾德贬二级谪出都城,这算不算怀私泄愤擅作威福呢?”

王锡爵胸中虽无城府,但言辞甚短。他听出张瀚语含讽刺,便肃容答道:

“那,孩儿在这件事上,不会遭到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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