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黑寡妇勇斗金翅王 毕大爷败走秋魁府[第1页/共7页]

金翅大将军本来就是个暴戾的主儿,加上养蓄了多日,攒足一身的劲,没想到第一扑就落了空,顿时撩起了肝火,只见它蹲在那边,坐着两条后腿,两条前腿不断地挠动,广大的身材绷得紧紧的,乘机策动比第一扑更加狠恶的打击。

作势退场势逾怒,

饮之食之气则鼓。

“姓金。”来客拱手还了一礼。

牙郎又是情不自禁地一声尖叫。扭头一看毕愣子的一张冰脸,吓得从速捂住嘴巴。

“一千五百两。”

促织既为虫戏,这里头也有很多学问,单说促织种类,从色彩来分,就有红紫头、黄麻头、青黄头、白麻头、淡黄麻头、红麻头、青金麻头、紫麻头、栗麻头、柏叶麻头、黑麻头、半红麻头、乌麻甲等数十种之多。此中青为上,黄次之,赤次之,黑又次之,白为下。金秀才接过牙郎递上的毕愣子的秸笼,透过草隙朝里一看,筒秘闻沙上蹲着一头战虫,身子如蟹壳青,头圆牙大,腿长项宽,红钳赤爪,金翅燥毛。只见它困在里头烦躁不安,展转腾挪,恨不能一头撞破笼壁。不由得内心头啧啧称叹:“果然是一副王者相,喊它金翅大将军还是亏了,应称它为金翅虎!”再说毕愣子接过金秀才的竹筒儿一看,内里的一只促织身黑如墨,屈腿卧着,埋首如老狐,唯一谈得上品相的是它的如同浇过油的一颗风雅头。毕愣子心下忖道:“这虫儿只是其中品,且还懒洋洋不在状况,若上起阵来,不消三两下,就会被金翅大将军撕个稀烂。”心中有了底,他决定卖小我情,把面前这个想占便宜的墨客戏弄一番。他退还竹筒时,一双狐狸眼睛眨个不断,耻笑着问:

斗场四塞主寰宇。

金秀才看出毕愣子的轻视,讽刺道:“是啊,这是只雌虫,待字闺中,看模样在怀春。”

正酒色天好决赌。

此语一出,全场俄然一下子温馨下来,统统目光都射向这位“落第秀才”,世人无不迷惑:这是那里冒出来的一个穷措大,敢跑到这里来打诳。

“你想加到多少?”

毕愣子笑道:“金先生曲解了咱的意义,你的三千两稳定,咱这头加到一万两。咱如果赢了,就拿你的三千两,你若赢了,就拿走一万两。”

各提斗盆绣花篓,

从灯市口大街东二郎神庙广场向南折,是庙右街,向西对过称为庙前街。这里是都城驰名的斗蟋蟀的场合。蟋蟀别名促织,斗蟋蟀的游戏源自唐朝,到了南宋开端大盛。宋理宗时的奸相贾似道能够说是超一流的蟋蟀专家,他专门著了一部《促织经》,就织类、辨色、抓捉、保养与斗技诸方面作了详确的阐述。宋亡元兴,斗蟋蟀游戏由杭州传至燕京,元亡明继,特别是永乐天子迁都燕京以后,这斗蟋蟀的游戏,在这勋爵贵胄名流戚畹纨绔膏粱充满的京师,已是历两百年而不衰。特别到了宣宗一朝,此戏已是玩到了登峰造极的境地。宣宗传闻姑苏空中出产上等蟋蟀,遂密诏姑苏知府况钟捕获一千头贡至京师,一时候,姑苏蟋蟀奇货可居。姑苏卫中的武弁,逮一头蟋蟀的夸奖如同斩杀一个虏首。曾有一个善逮蟋蟀的卫中小校因蟋蟀逮很多而获得卫所百户的世职,这也是前所未有的奇事。而宣德窑中的蟋蟀盆子也成了瓷器中的珍品传至现在,戋戋尺五之盆,竟值数百两银子。当时就出了一首歌谣单道此事:

“既是如许,你不是白白送银子吗?”

有雄杰然起行伍,

嘤嘤跃跃何比数,

“按端方三局定胜负。”

金翅麻头合虫谱。

今晚在秋魁府里摆擂台的是一个名叫毕愣子的人,他的外号叫“促织王”。单听这外号,就晓得他在此一道中的名誉。毕愣子世代居住京师,从小玩皮泼野,读了三年私塾,连个《百家姓》都背不全,但是掏鸟窝抓蜻蜓驯狗儿逮耗子,他样样都是妙手。打从九岁上玩起了促织就一发而不成收,干脆逃了书院一心鼓捣这虫子,父母何如不得只得由他。毕愣子十五岁上,就提了秸笼竹筒蟋蟀盆子来这促织街上搦战,虽是小打小闹,却也赢多输少。而后又颠末十几年历练,他终究混出个“促织王”的头衔,偌大京师,再没有第二小我比得过他。就凭着这宗本领,他竟然也积累起万贯家财,成了大家畏敬的毕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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