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前,定国侯府几乎满门被屠,老侯爷的丧事还没办完,今儿个门前又被户部几位官员给堵了。
说话的百姓不由开端沉默,暗自张望。
“……”
右侍郎与他一唱一和,又道,“不过现下,烬王和黑甲卫还未解缆,左大蜜斯迷途知返尚且不迟,只要她立即交出那批药材,我等作为长辈,必定会在皇上面前替她美言几句,想必皇上也会看在老侯爷和众臣的份上,减轻她的罪恶。”
固然是,但尉迟信没想回声。
左兆桁剑眉舒展,上前一步,与左倾颜并肩而立,态度不言而喻。
殷岐一番话不但振聋发聩,更是义愤填膺,仿佛左倾颜犯了甚么背信弃义枉顾百姓安危的大错。
“你们一大帮人在这里胡搅蛮缠,还要我祖父如何安眠?”
“不会吧,本年的赋税可没少收,如何就没钱了?”
“侯爷,我等并非想要打搅老侯爷安宁,只是,这批药材事关北境安稳和百姓安危,绝对不容有失!”
他轻咳一声道,“侯爷这话说得不对。左大蜜斯虽是女子,却不是养在深闺人未识的浅显贵女。”
殷岐神采一凛,打起精力应对,“确切是老夫请左大蜜斯帮手联络药商采购药材,我这也是万般无法之举,只不过,老夫实在没想到,大蜜斯竟会一时财迷心窍,起了贪念……”
还未开口说话,就听她道,“殷尚书说得极是。”
百姓们因着定国侯府的累累功劳,又念着左倾颜常日里行医救人积累下的恩德,一开端另有很多人出声指责带头官员的不是。
“国库没钱了?”
世人抬眼看去,恰是左倾颜。
可身后百姓的细语句句钻入耳间,也让他的心一寸寸凉了下来。
“的确是没教养!”
“你们如果早些把话说清楚不就好了,何必大费周章堵我家大门?”
见那些官员猛地转过甚检察,鼓掌的百姓赶紧放动手站好。
她一身素裙,双手叠于腰腹,衣玦飘然款款而来。
“左大蜜斯,你既收了老夫的银票,理应银货两讫,现在老夫就问你,药材呢?”
尉迟信领遭到殷岐的目光,只得率先站了出来。
他不能认!
“莫非国库没银子了,殷尚书要用自家的银票买药材?”
身边的官员也连连拥戴,“就是,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左兆桁突然翻开眼眸,正欲说话,就被左倾颜抢了先。
殷岐多想张口认下这光宗耀祖的仁德。
此言一出,身后围观的很多百姓目露忿然。
“左大蜜斯,你来了恰好。”殷岐一脸慈蔼,“你尽快将那批药材交出来,老夫念你初心为善,定会替你讨情,老侯爷在天之灵,也能安……”
殷岐仿佛认识到甚么,面色一僵。
周遭百姓已经窃保私语起来。
“不会是被人贪墨了吧!”
“若你们的先祖也能瞧见,怕是连棺材板也按不住了吧?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殷尚书!”
见他不开口,任户部右侍郎的官员在殷岐的逼视下,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
军中多年磨砺的杀气和锋芒深切骨髓。现在更敛于眉间,叫人没法忽视。
只听她呸了一声,脆声道,“我祖父丧礼未过,我大哥方才交了安凌军兵权,你们户部这些仗势欺人的狗官便堵在门口,一群加起来上千岁的老头子,欺负我和大哥两个长辈,这便是你们的教养?”
“左倾颜!你岂有此理!”一众官员气得面皮直抖,看向殷岐。
话落,围观的百姓当中竟响起零散的掌声。
所幸他还留了这么一手。
“你的银票?”左倾颜眨巴眼。
而这也是他终究的目标。
氛围突然呆滞。
自始至终双手交叠腰腹,腰背挺得笔挺的少女,星目溢着安闲,笑意盈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