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已将来龙去脉说得清清楚楚,何必再多言?
元承熙放动手中朱砂笔,轻叹口气:“不瞒裴卿,朕始终遵守先皇之意,从豪门士子中提拔人才,为的就是给你这等心胸抱负的人,一个报效家国机遇。”
他冷哼一声,朝前推了一把:“想激愤我,然后密查真假?未免太好笑!”
“这等小事,不值当派兵。”元承熙抬眸深思。
顾七低头含笑,不自发想起元哲那日剖心申白来,竟有些悄悄对劲。
“我的伤,是两日前遇刺,”顾七无辜地眨了眨眼,“可没说,是洐州城外啊。”
还没等本身煽风燃烧,这小天子便急得跳脚,倒的确是个,不测之喜。
她昂首一瞥,见前面的假山后,藏着一小我。削窄惨白的脸上,勾起一抹嘲笑,那阴暗的眼底,顿时结出冰霜。
再没了先前那股子机警劲儿,亦不再说那些信誓旦旦的忠君之言。
“嗯。”她接过东西,缓缓前走,幽深的眼睛似眯非眯,走到一处水池前,又悄问道:“药可拿到了?”
不为劫财,不为取命……
散朝后,顾七跟着卫礼,径直去了御书房。
她咬了咬牙,紧抿的唇勉强扯出规矩的笑:“唐将军。”
走出御书房时,恰见远处的石子路上,缓缓走过来三个丫环。
如此便正中下怀,借着秋桑去讨丸药,留些证据在身上,才好扳倒赵子舒。
“你说甚么?”唐鹤蓦地一惊,抬手狠狠抠住她受伤的肩头!
待卫礼听令走出御书房,顾七大着胆量快速扫了一眼,见他脸颊凸起,双眼凸出,明黄的常服穿在身上,显得松松垮垮。
一只干瘪的手递了过来,她顺势起家,见元承熙核阅余光未散,嘴角却早就挂起伪笑,勾得那一撇黑胡子微微翘起。
秋桑面露担忧,抱着东西惶惑分开。
毕竟还要靠唐鹤,去制衡元哲。
“不瞒裴卿,先皇为助朕即位,曾重点汲引过四人。薛沛林和柳纪纲,就是阿谁时候汲引上来的。只可惜,柳纪纲同皇叔越走越近。朕为了拢住薛沛林,封了赵夫君。”
才进屋,便听到元承熙叮咛卫礼:“告诉外务府,再赶制一批常服来。”
“那便依你罢。”
顾七未有惧色,将手中的东西递给秋桑:“你先走。”
想来,柳纪纲是发明这小天子才气不敷,转投了元哲,更做着乘龙快婿的好梦,才在元哲常常回都时,让柳湘凝在跟前露脸。
“嗯,”秋桑端着受伤的胳膊,眼中透着镇静,“五颗!”
唐鹤沉下脸来,眼睛里射出寒光,连说话的声音都越来越冷:“都到这时候了,还在唬我?若贼人被抓,你又怎会受伤?”
能肆无顾忌地挑衅,不过是捏准了本身没有证据。
现在的裴启桓,态度更加恍惚。
顾七不慌不忙,又将事情慢捋了一遍:“荼州的百姓,在运送温泉水时,遭到一伙贼人,来人不为劫财,不为取命,毁掉温泉水便消逝得无影无踪。”
倒不如直接进入正题。
“甚么都不说,才让大师感觉你不幸,这等把戏,本将军一眼便看破了。”唐鹤嗤鼻一瞥,抬手朝那受伤的肩头戳了又戳,咬牙切齿道,“你既喜好玩,我便玩死你!”
远远听到一个让人生厌的声音。
顾七无法地皱了皱眉,扶着肩膀跪了下来。
“唐将军大祸临头,竟另有如此雅兴同下官谈笑,”她神采轻松,淡淡笑道,“真不愧是疆场虎将,万事不惧。”
她讶异地张了张嘴。
“这倒是,”顾七面露难色,锁眉深思半晌后,笑道,“不知哲王殿下审判如何,若能问出个一星半点的,也能当个线索。”
静了半晌,终听到一声:“裴卿身上有伤,莫要行大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