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把静漪带出来了,父亲还真的就再给扔地牢去?不能吧……
“不心软。”宝大昌一字一句的说。
“关门。”宝大昌说。
之慎回击便给了程僖一下子,骂道:“没点儿眼力劲儿的东西,没看我正揣摩事儿呢?”
“戒贪、戒色、戒打赌;不友、不群、不……”
宝大昌点着了的烟锅子,猛的往儿子额上摁畴昔。
“是,爹。”四宝听到他爹的这句话,立即站到了前面,朗声道:“九少爷,请。”他五大三粗的模样,这会儿拉开架式往那边一杵,端的是唬人。
四宝额头上钻心的疼,“爹……九少爷说……”
之慎在动脑筋,要如何能让宝大昌网开一面,使他能出来……
“九少爷,您别难为我。”宝大昌道。
站在宝爷身后的四宝忙回声:“在。”
“少爷,您且得快些个,不然被老爷发觉,就不好办了。”程僖小声说。
“闭嘴!”之慎嘴上不承认,心却被程僖这几句话说的咚咚跳的急了起来——他抬眼看看,这条狭小的路,青砖铺地,前面一盏灯,照着短短的一点亮光,可再远些,黑漆漆的一片,再远些,能看到灯光……那是西花圃的侧门。他们刚才便是从那边出来的。
之慎内心却有点儿发瘮。
程之慎又给了程僖一巴掌,这回真打上了。
之慎走着走着,招了一动手,叫紧跟着他的程倚过来。
之慎一听“要事”二字,忍不住一颤抖。想来不是“钥匙”,而是“要事”——可这“要事”,千万别事关“钥匙”。
他叹口气,去见父亲,要不要给母亲通个气儿,也好……
之慎想着四宝和他也是从小的情分,见他那难堪的模样,倒一时也不忍苛责他,只是说道:“你们就看着小十给老爷整治吧!”
此时雨势急,园中石板路上、青草丛中,雨落下去,水花飞溅,更添了分秋夜的冷涩。
四宝难堪。
“这总能够了吧?”程之慎道,语气里有一丝不耐烦了。
“缺一小我?”程之慎转了下身,扬手将钥匙给身后的程僖一把,鼓掌道,“这不就成了?”
四宝吃痛,不敢出声。
“九少爷慢走。”四宝将程之慎一行人送出坎院大门,道。
“少爷,我又说错了?”程僖摸着后脑勺,委曲的看了走在前面打着伞的程倚一眼。程倚白他。程僖忙走前面去,叩了叩东花圃大门。半晌,内里才有人敲了敲木门,程僖也敲了敲。门开了,是个老妈子。开门也不说话,只往中间一闪,程僖进了园门,便把手里的灯给灭了。
“送九少爷。”宝爷说。
“爹,孩儿错了。”
宝大昌将字条叠起来,放在袖中。
“啪”。
宝大昌从口袋里拿出刚才程之慎给他的便条,看了一眼,拈成一条儿,放在烟锅子上,吸一口,烟丝红火些,纸条儿被扑灭,一会儿,纸笺便化为灰烬。
“爹,十蜜斯那么倔,说不准真的出点儿甚么事儿……爹,二太太和十蜜斯,可都是可贵的好主子……爹!”
“哪儿露了马脚呢?”程之慎出了坎院,烦恼的嘟哝着。
程僖仓猝撑开油纸伞,雨点子噼里啪啦的落在伞上,程之慎却直接就走进雨里去了。
此时他正在路口,往前走几步就进母亲那院了。母亲房里,这会儿怕是姑母她们都在她那边呢。
“可找着您了。老爷遣人来传少爷,说有要事。老爷眼下在书房,让少爷快些去。”程大贵说。
“跪着。好长点儿记性。”宝大昌重又拿了烟,吸了一口。
“照老爷的脾气,十蜜斯就是死,也得去了陶家才气死。”宝大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