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骧看着她，这模样似曾了解。
陶夫人看到玫瑰花球时，看了静漪，目光有些深沉。静漪发觉，不由一怔。不待她反应，陶夫人转开了脸，同陶老夫人提及明天的安排来――照着老太太的叮咛，请的客人都是嫡亲，并没有外人；早晨家里有堂会戏，老太太固然乐呵……陶老夫人不住地点头，很安闲安然。只是因怕陶夫人忙不过来，她特为叮嘱静漪帮手去。
陶骧看她一袭嫩黄的衫子，为了制止弄脏，特地穿了罩衫，显见是在内里忙了一阵子的，脸上红扑扑的，不知是热的还是镇静的。也不等他答复，先过来坐下，表示张妈和秋薇把各自端着的东西放到桌上。
静漪伸手，搭在他手臂上，摇了摇，轻声说：“发甚么呆啊，说啊，好吃吗？”
这时候餐厅侧门一开，静漪从内里出来，看到他坐在餐桌边，便浅笑着说：“等久了吧？饿不饿？”
听她轻声嘟哝着，陶骧嗯了一声，问：“你说甚么？”
静漪这一天便跟在婆婆身边，帮她措置一些来交常常的噜苏事情。陶骧一整天都没见人，直到晚宴都要开席，他才仓促赶返来。连衣服都没换，先给陶老夫人叩首去。
“咸了？”静漪皱眉，探身看看，陶骧把碗里的蒸蛋吃的一点不剩了。她泄气地坐回椅子上，“我只放了一点点盐……那你尝尝这个。”
陶骧进了餐厅，见没有别人，坐下后问道：“少奶奶呢？”
“好吧……如果你感觉还过得去，那必定是不错的。”静漪也舀了一颗荔枝尝，“鸡蛋里都能挑出骨头来的人……”
“少奶奶，少爷如何能算外人？何况我只是给少奶奶打动手罢了。”张妈笑道。
静漪转头对张妈嘟了嘴，说：“张妈，你看，说好了不在外人面前拆穿我的。”
他说话时，看着张妈。
“七少有甚么叮咛？”图虎翼问道。
陶老夫人倒不指责他，催着他前头陪客人喝酒去。
“是，七少。”图虎翼排闼出去，手中提着一个篮子。
方盘一旁搁着两只玫瑰花编成的花球。是静漪和他昨晚编的。固然是第一次编这个，他学的倒也快，编出来的也比她的形状周正紧实些。她另有些不平气，但是张妈秋薇另有月儿都说他编的要好些。只要阿图乖觉，说少奶奶编的阿谁更风雅均匀……她才笑了。
“没甚么……说你很会吃。”她把食品咽下去，笑笑的。“我别的筹办了寿礼给奶奶。那些是应景儿的，摆出去要给人看的。不能让人说奶奶那么疼七少爷，七少爷备的寿礼值不了几个铜子儿。另有，八妹和文谟给奶奶的礼品明天到了，很风趣……转头你去奶奶那边看看。八妹和文谟结婚以后，真是幸运……”
不过令陶骧不快和急赶着出门的或许另有其事，但愿不是甚么费事事……
陶骧抽了餐巾翻开铺在膝上，看张妈先把一个白瓷盖碗放到他面前来。
陶骧吃着蒸蛋，见那盘子里的菜式，从未见过――是乌黑的荔枝肉，颗颗饱满，浮在汤碗中，圆滚滚若大颗的珍珠，碧绿的青菜做装潢，看上去清清爽爽……他沉默着，看看静漪给他盛了在小碗里，推到他面前来，说：“你尝一下，说说好吃不好吃……蒸蛋还好么？”
“费特使也到了……父亲和大哥明天陪了一天客人，幸亏你返来了。”静漪给陶骧系着长衫的钮子，看他。想他在内里也是一日，应当也很累了的，有些不忍。
“人都哪儿去了？”陶骧皱眉。看到茶几上放着一个方盘，盖着红绸子，走畴昔掀起来一看，是几样用红色丝线缠着的小东西。此中一样是白玉扣子，上面雕的是寿字纹，看模样很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