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宣正值少年,血气方刚,被阴阳二炁所激,有此欲念再也普通不过,越想压抑,反倒如滚油浇火,更加熊熊窜烧起来。

小青“啊”地一声低吟,脸颊晕红,发丝乱舞,被那变幻莫测的霓光映照,眼波恍忽迷离,越显娇媚。

当是时,雷声隆隆,漫天霞云俄然如胭脂洇散,又变成了一幅傍晚的绝美图景。

脸容五官虽不尽不异,但映染着这灿灿霞光,那眉眼、那神情,多么像那天傍晚、成都廊桥之上……

王文卿叹道:“伯仁虽非你所杀,却因你而死。许府高低几百条性命,灵萼兄岂能这般轻松推辞洁净?许公子想要掀翻宋廷,为父母报仇,只需插手我大金便可,又何必认贼作父,与你沆瀣一气?”

四周海沸波掀,构成庞大的旋涡,鲨群穿越其间,不时被抛甩而出。有的破浪冲起,撞落在大船的船面上,甩尾乱蹦;有的被气波、剑光扫中,顿时血肉横飞,碎如齑粉。

笛声婉转委宛,在这雷鸣风波入耳来,断断续续,似有若无,更加分不清是真是幻。

“嘭嘭”连声,大浪如倾,葫芦猛地撞落在海面上。暴风割面,四周乌黑无边,那山岛、礁石刹时竟消逝得无影无踪。

正自骇异,闪电复起,左火线海面俄然又冲起一条长近百丈的青鳞巨龙,瞋目灼灼,张牙舞爪,吼怒着朝世人猛扑而至。

凤凰俄然尖声长鸣,那女子放下笛子,转头望来。

许宣不由自主地旋身飞转,与小青四掌连击,光浪一鼓,经脉内的真气顿时如双江奔汇,冷暖融会,仿佛刹时与她并为一体,飘飘欲飞。

那“两仪电剑”的庞大炽光在上空滚滚交缠,吞吐不定。四周乱剑飞舞,残暴如霓霞,卷引着姹紫嫣红的云层缓慢飞旋。

林灵素哈哈笑道:“王娘子,就凭你门下这帮废料,也敢妄称五行剑阵?老子让你们瞧瞧甚么才是‘五色神霄,阴阳雷电’!”左手在许宣肩上一带,双掌连发,沿着他督脉诸穴疾拍而上。

闪电狂舞,上空那两道阴阳炽光银焰暴涨,掀得四周剑雨离甩,霞云迸飞。海面惊涛如沸,旋涡越来越大,越来越急。

又听王文卿道:“灵萼兄,你收的这位门徒是那临安仁济堂的许小官人么?你害得他满门抄斩,父母被凌迟于市,他竟然还肯拜你为师?也只要中间这等无情无义之人,才收得这般不忠不孝之徒……”

葫芦“格格”作响,竟迸出几道纤细的裂纹。

又是一阵震天彻地的雷鸣。天海骤亮,火线鲸波中俄然呈现了一座庞大的金色岛屿,峭壁摩云,怪石竦立,四周尽是整齐兀立的乱礁,眼看就要与船舰、浮板迎头相撞。

几在同时,王文卿厉声大喝:“三剑既毕,情分俱了。是生是死,各安天命!”剑雨缤纷,跟着“太一雷兵”飓风似的飞旋怒卷,轰然斜撞在那两道炽光上……

却不知这“两仪雷剑”本来就是要激化童男童女体内的阴阳之炁,和合雷霆,方能炼出无坚不摧的气剑。

许宣只觉真气突入丹田,如涡轮怒转,衣裳猎猎鼓励。

沙鱼接连破空抛起,此起彼伏。轰鸣中“咯嚓”连声,那五艘大船摇摇欲覆,桅杆纷繁折断。

夕照朝霞,遍海金光,岛崖上站着一个白衣鼓励的女子,发丝飞扬,横吹长笛。上方凤凰回翔,啼鸣呼应。

那夜青羊宫内,林灵素恰是与他齐诵此诀,表里感到,突破了乾坤元炁壶的桎梏,许宣虽愤怒顺从,舌头却受那“回声虫”差遣,不由自主地随他念诵:“……玄窍元始,无孔之笛,风火云雷,五气聚顶,三十三天,神霄太一……”体内真气如狂潮掀卷,重又向头顶泥丸宫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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