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船侧舱裂口极大,中转船底,海水澎湃倒灌而入,瞬息间,底舱便被淹没了大半。“格拉啦”一阵脆响,偌大的船身蓦地朝右翻倾,也将深嵌此中的“狼雕号”船头硬生生往下压了丈许。

奇特的是,那艘被炮击下沉的船舰,竟是一艘挂着高丽旗号的商船;而那两艘开仗的战船,则一样悬着大宋的旗号。宋朝与高丽夙来友爱,为何竟调派三艘战舰,不远万里来追击高丽的商船?

许宣脑中“嗡”地一响,难以置信地盯着此中的一个女子,失声道:“是你!”

许宣原觉得这些海盗只是些残暴狠辣的乌合之众,想不到令行制止,规律竟然如此严明;特别那看似佞滑的胡三书,竟然也能临危稳定,批示若定,让他不由起了几丝佩服之心。

胡三书喝道:“轮桨逆转,调转统统炮头,开炮!”底舱两侧的数十尊大炮斜斜地调转炮口,轰鸣狂震,火光喷吐,对着宋船狠恶轰击,顿时将那翻倾的船身打得朝后掀了起来。几在同时,轮桨倒旋,翻转如飞,拉动着船身,一点一点地退了出来。

许宣接过胡三书递来的千里镜,果见数里外,两艘战舰正一左一右,夹着一艘大船狠恶开仗。在两面火炮的狂轰滥炸下,那艘大船早已千疮百孔,火焰熊熊,正缓缓地朝下沉去。

忽听“轰轰”连震,右火线海面俄然闪起几轮红光,忽明忽暗。世民气中俱是一凛,莫非那宋船真是诱敌之计,将他们引入埋伏?

海面忽红忽暗,遥眺望去,对方也是艘三桅巨舰,船身比“狼雕号”更加阔长,略一数去,每侧起码有二十五门火炮,射程极远。旗号上鲜明绣着一个大大的“宋”字。

混乱中,只听胡三书又高又尖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大师稳住!转舵,升旗,等我指令再放箭开炮!”船面高低脚步声麋集响起,照应连声,船头稳稳地掉了过来。

那艘宋船忽左忽右,航速极快。群盗一心在“魔帝”面前好好表示,同心合力地绞动轮桨,奋勇抢先。如此一前一后,追逐了小半时候,两船相距只要十几丈之遥了。

许宣一怔,对这厮更起了几分敬意。此时两船相距独一十丈,遵还是规海战,乃是侧身对列,交互开炮猛轰。但此时以一敌三,就算炮火能压过对方,也不能将本身陷在此处,等着别的两艘战舰包抄夹攻。独一的体例,就是出奇制胜,速战持久。

许宣肝火上冲,模糊又有些奇特。大宋造船技术天下无双,船坚炮利,远胜各国,但却极少远航作战。这艘战舰如此庞大,当属海军主舰,为何竟会驶到高丽以北的遥远洋域?莫非真是为了追击这满船海盗?

主桅瞭望台上的探子挥动旗号,表示前刚正在苦战。

群盗听得热血如沸,纷繁大声吼怒,誓与大宋海军搏命一战。

胡三书登即觉悟,暴露满脸惊佩沉醉的神采,拊掌感喟道:“妙,妙,真他奶……他祖母的妙不成言!等我们开着这艘赵宋的战舰,扮作狗官兵,大摇大摆地闯进钱塘江,试问临安表里,又有谁能挡得住我火炮轰击?帝尊随机应变,真真神鬼莫测,小人就算活上八辈子也望尘莫及!”

群盗吼怒着冲上艏舱,攀上桅杆,火箭纵横乱舞,接连不竭地朝对方船上射去。宋兵惨呼不断,或被刹时贯穿,钉死在船面上,或浑身着火,不顾统统地跳落海里。

许宣心下一阵恻然,连日来的悲怒、仇恨顿时被冲淡了很多,但数耳聆听,俄然又是一震,那些“宋兵”收回的惨叫、呼号竟然满是女实话语!

转头望去,几艘残破的划子随波剧荡,正朝他们飘卷而来。船上或伏或卧,载了十几人,浑身血污,满脸错愕,明显是从先前那艘被轰沉的高丽商船上逃出的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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