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时无路可走,就算火线真成了火海刀山,也只要硬着头皮冲畴昔了。当下干脆饱餐一顿,倒头躺在船篷里睡了两个时候,养足精力。到了傍晚,才荡舟全速前行。

最惨烈的当属被吊在桅梁上的六七个女子,个个身中数十箭,体无完肤,在众怪鸟不竭地盘旋扑食下,肠子摇摆,血肉恍惚,有些乃至已暴露了森森白骨。

世人纷繁转头望来,瞧见立在他肩上的纯白海东青,无不暴露贪婪欣喜的神采,齐声喝彩。几个男人举起号角,抬头长吹。

海东青在船舷上不断地盘桓腾跃,振翅尖叫,仿佛仍非常不安。

“呀!呀!呀!呀!”漫天怪鸟汹汹如潮地怪叫着,跟着号角声回旋乱舞,铺天盖地朝他冲来。

“哗”地一声,水浪喷溅,他右手挥桨在河面上奋力一拍,重又湿淋淋地破空飞起,大喝着朝那大船掠去。顺势纵横乱扫,将劈面冲来的几只怪鸟劈得断羽纷飞,哀号坠落。

那几只怪鸟瞥见他,碧睛凶光大炽,当即抛落尸身,尖啸着朝他爬升扑来。许宣“一阳指”已初有小成,气箭疾弹,“噗噗”连声,打得众鸟痛啼乱舞,冲天飞起,在他头顶回旋了半晌,又悻悻地掉头朝东飞去。

许宣固然早有所备,目睹此况,胸中仍不免一阵烦恶。但更让他惊诧骇怒的,倒是大河左火线的气象。

舱楼、船面上鼓噪如沸,密密麻麻少说稀有百个大汉,有的狂歌痛饮,追逐着衣衫不整的女子,将她们按住尽情淫辱;有的则将女子绑在桅柱、舱壁上,争相弯弓搭箭,用心射偏在她们身沿,引得她们惊叫号哭,而轰笑不止。

这时,独木舟逆流而下,间隔那艘大船已不过三十来丈了。舵楼上的一个海盗率先瞥见,指着他大声大呼。

如有女子搏命抵挡,当即被他们绑在绳索上,垂下船舷。略一数去,船舷周沿竟垂了近百条长绳,每条绳索上都绑着两三个赤身女子,淤痕遍体,号哭挣扎,惨不忍睹。

众海盗似是没推测他竟有这等本事,几个起落,便已突破众鸟重围,挥桨冲到了十几丈外,一时候喧声四起,惊哗者有之,轰笑者亦有之。

许宣从河中捞起半截短肢,凝神端看,心中突突乱跳,暗想:“若舆图标注无误,这儿间隔‘天鹅寨’最多不过十里。这些尸身血肉淋漓,死了不过个把时候,莫非‘天鹅寨’产生了甚么剧变?”

暮色沉沉,风声凛冽,超出右火线的连缀峰顶,模糊能够瞥见靛蓝的天空红光闪烁,众鸟回旋。凝神聆听,除了鸟啼、喝彩与火焰“噼啪”燃烧的阵阵脆响外,仿佛还异化着惨叫与哭泣,如有若无,让人不寒而栗。

海东青翎毛尽竖,朝着群鸟振翅尖啸。许宣胸膺内热血如沸,到了此时,即使想置身事外也无能够了!摸了摸海东青的头颈,大声道:“鸟兄,你快走吧,飞回到苏里歌郡主的身边去吧!”将它朝火线奋力甩了出去。

“水火未济”,上卦为离,离为火;下卦为坎,坎为水。火处水上,水势未能赛过火势,是为“未济”。此时河里冰水滚滚,岸上烈火冲天,正合此象。真气表里交感,顿时从“八极”的“离门”、“坎门”澎湃冲出,化作狂猛非常的炁剑。

他生性好打抱不平,见此情状,肝火中烧,紧攥的双拳不住地微微颤抖,恨不能当即大开杀戒,将群盗尽数斩灭。

绕过南岸的那巍峨峻峭的雪峰,火线鸟啼如潮,喧声如沸,劈面刮来的风中尽是尸身炙烤的刺鼻焦臭与血腥味。再逆流转了两个弯,一幅惨烈如天国的气象蓦地扑入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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