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肩头轻颤,俄然格格笑了起来,眼眶里却闲逛着晶莹的泪水:“可女娲即使构造算尽,也料不到几千年后找到这幅图的我,恰好是几十万人中才有一个的阴阳同体之身。别人视如畏途的修炼法门,到了我这儿,反倒成了再也合适不过的坦途大道!许公子呵许公子,你说说,老天爷给了我这半男半女的身躯、不阴不阳的运气,究竟是恨我呢,还是爱我?”

“因为修炼阴阳二炁,我的两只眼睛变成一红一蓝,面貌也产生了极大的窜改,半月为男,半月为女。我捧着溪水,看着粼粼水光中那张陌生的脸,不知是悲是喜。再没有人能认得我了,包含我本身。

许宣一凛,不知她言下何意,她却又转过身,柔声道:“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偶然我感觉我已经很老了,偶然却又感觉本身还是只是个孩子。人生冗长,苦无整天,但当你转头回想时,却又感觉光阴过得这么快,快得来不及追思。”

“当时正值九九重阳,三十三山在‘女帝山’比剑争位,我穿戴男装,自号‘楚青红’,半天内,就以‘阴阳指’横扫了蓬莱统统妙手,打得他们两股战战,心折口服。那天傍晚,我终究如愿以偿地登上了女帝山顶,成为了蓬莱新主,封号青帝。”

“青龙出来了,天崩地裂,也不知杀死了多少人,敖知名却始终不见踪迹。卡米趁机四周煽动兵变,三十三山积郁了数千年的肝火,一夜间仿佛全都发作了。圣女固然抓住了敖知名,追回了‘白皋比图’,却再也没法节制局势。蛇族的统治,就如许逐步土崩崩溃。

青帝柔声道:“我跟从蛇族圣女修炼了十年的上古绝学,已经很有根底。又夜以继日地修炼了一年‘五雷剑谱’,将阴阳之炁在‘任督二脉’循环周转,每一天都进境千里。

“‘万花谷’里没有刀剑,我便以手指为剑,以气为锋,连络上古时木族的‘气刀’,自创出了独一无二的‘阴阳指’。到了第一个月尾,我已能隔空摘叶,拈花伤人。第二个月尾,已能聚气为箭,屠虎射雕。第三个月尾,已能以指代剑,随心所欲……一年多后的初秋,当我走出‘万花谷’时,三十三山已再无人是我的敌手。

青帝嘴角暴露一丝凄苦的浅笑,低声续道:“我六岁那年,卡米带着八歧大蛇和一群东洋海贼来到岛上,杀光了全村的人,独独留下了我。而他之以是没杀我,恰好因为我和他一样,都是阴阳同体之身。当时我还觉得他是是以怜悯我,才收养了我,却不知这老贼心机暴虐,早在当时就已筹划好了统统统统。

“但是这短短半年间,天翻地覆,窜改的又何止是我一人?圣女与青龙激斗,被吞入腹中,女娲宫也被烧了个精光。我传闻后痛哭了一场,从当时起,蓬莱山里再没有甚么值得我体贴了。”

“仓促之下,我只得扫了几眼皮图,又放回原处。等他兴冲冲地揣着皮图逃之夭夭后,当即奉告了卡米。而后趁着周遭大乱时,躲入‘万花谷’,将‘白皋比图’上所记录的统统,原封不动地复制在了一张羊皮。我记心极好,向来过目不忘,但当时却忐忑不安,反几次复地想了一遍又一遍,恐怕记错了哪怕一个最为藐小的细节。

青帝翩然鹄立在瓦砾各处的崖边,入迷地凝睇着劈面那积雪皑皑的峰顶,又仿佛超出了山尖,凝睇着那看不见边沿的蓝天,低声道:“我第一次来到这‘百花顶’,不过六岁。当时这儿的仆人还是蛇族的圣女,这儿还叫作‘女娲宫’。当时的我骑着凤凰,乘风高上,看着下方的茫茫云彩,似真似幻,泪如泉涌,就像在做着从未有过的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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