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低叱道:“快杀了那贱人!”顷刻间剑光乱舞,又有三人从西面、东面跃入,急风暴雨似的接连猛攻。

红衣女子却似毫不焦心,惊奇地凝睇着他,方才那凄伤冷傲的眼神已转为了和顺与猜疑,生硬的身躯也渐渐地软了下来,双手环绕住他的脖颈柔声道:“你……你和我素不了解,为何要冒死救我?”

红衣女子顿住梳子,指尖夹起一片花瓣,低声道:“春情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怔忪了半晌,一颗泪珠俄然滴落在指尖,渐渐地在花瓣里洇开。

“乓”地一声,长案已被剑光劈断。许宣得空应对,抱着她矮身疾冲,持续朝四楼掠去。

许宣右手抓起长案奋力狂扫,荡开两道剑光,喝道:“青帝!快出来!”但是连喝几声,殊无应对,又惊又怒。想不到那青帝受伤后竟如此无私怯懦,宁肯当缩头乌龟,眼睁睁看着爱妾死于刺客剑下,也不肯现身互助!

还不等细想,垂幔轰然鼓励,暴风凛冽,颈上寒毛乍起。他苦修了一个多月的“天人交感”,对四周炁流的感到极其活络,念力四扫,起码有七股凌冽的杀气正朝他们冲来!

想起父母,想起白素贞,内心又是一阵如割的剧痛,脱口道:“昨夜星斗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天通。曾是寥寂金烬暗,断无动静石榴红。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万重。”

这八句诗和她所吟咏的那两句,全都是李商隐所作,虽出自分歧诗篇,被他嫁接在一起,却也与面远景象浑然符合,天衣无缝。

许宣呼吸一紧,忍不住又瞥了眼那红衣女子,暗想:“莫非这就是她的画像?也难怪青帝为她如此神魂倒置,宠任不疑了。”

越往上飞,香气越加浓烈,崖壁上怒放着各种见所未见的奇花,在云雾间若隐若现。到了山顶,面前蓦地一亮,心旷神怡。

许宣心想:“莫非她内心也有思念之人?虽到了蓬莱,做了青帝的侍妾,却仍没法放心?”

明月高悬,云雾环绕,风铃叮当脆响。他跟着宫女走过湖面盘曲的长廊,穿过几处亭台,来到了一座顶如莲花的楼阁前。

二楼挂满了云母莲花灯,香气更浓。只见屏风迤逦,一个红衣女子背对着他,坐在黄梨木榻上,半倾着身子,输着瀑布般垂落的长发,黑光可鉴。虽瞧不见脸颜,但从那纤细莹白的脖颈、春葱般的手指推断,当是美人无疑。

许宣抱着红衣女子上纵下掠,“嗤嗤”激响,衣裳接连迸裂,血珠飞溅,有几次几近是贴着剑锋堪堪躲过,惊险万状。

红衣女子身子一颤,渐渐转过甚来,凝睇着他,道:“这些诗你是从那里听来的?”

方才那和顺沙甜的声音公然便出自这个红衣女子。她普通缓缓地梳着长发,一边柔声道:“你心跳得这么快,是一起走得太急了吗?那儿有崖壁上摘下的岩茶,你本身倒一杯喝吧。”

众百花使提着灯笼,领着许宣穿过树林,到了一个汉白玉石砌筑的宫门前,高阔宫门呈圆形,红黑交嵌,有如太极。不等叩响门环,早有几个男装宫女悄悄开启,引着许宣持续朝里走去。

凝神环顾,楼阁三面皆窗,一面为门,地板下方便是天湖,实无任何可藏放之处。目光顺着中心那道回旋的扶梯朝上望去,灯火透明,方才那女子声音该当便由上方传来。当下持续拾级而上。

动机未已,又听那红衣女子柔声道:“你感觉美不美?”

许宣内心一沉,茶水几乎泼了出来,蓦地抬头一饮而尽,清了清嗓子,淡淡道:“青帝九五之尊,要取我性命,易如反掌,还需求这等下九流的手腕么?”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