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甲营将士都是丁淼带出来的兵,他既是有令,下头人等自是不会管李慎元的官位有多高,齐齐应诺之下,立马便稀有人抢出了军阵,不管不顾地便将李慎元给扭倒在地,五花大绑地捆扎了起来。
官当到陈子明这等境地,啥金银珠宝之类的,不过都是阿堵物罢了,再多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底子提不起他的兴趣,但是一听到有帐本以及密信,陈子明的心弦立马便是一动,自不会有甚游移,紧着便叮咛了一句道。
李慎元倒是果断勇悍得很,题目是有着丁淼先前的弹压,甲营将士们底子就没依其令行事,也就只要李慎元一人真冲了起来罢了,一见及此,丁淼顿时便是一阵火大,几个大步便迎上了前去,大手一伸,已是一把揪住李慎元的胸怀,将其提溜了起来,往地上重重便是一掼,当即便摔得李慎元惨嚎哀鸣不已。
“丁将军赤子之心,本官能了解得了,此事,本官自当据实上本,想来以陛下之贤明,自会有所考虑的。”
折子上所载诸般事件当真古怪得很,如果旁人所上,殷、来二人怕是不会信赖,题目是上本之人乃是陈子明,那就容不得二人有所思疑了的,只是究竟该如何措置这等惊天大案么,殷、来二人一时候也都没能想出个稳妥的主张来,相互对视了一眼以后,这才有着殷元给出了个谨慎的建议。
“末将在!”
这一见李恪声色不对,殷元与来济自是都不敢稍有怠慢,也顾不得甚谦让不谦让的,由殷元翻开折子,二人并着头便看了起来,只扫了一眼,二者几近同时倒吸了口冷气,此无他,概因那本章上所载之究竟在过分耸人听闻了些——扬州窝案大发作,不但刺使李慎元与兵马总管陆自高全都牵涉到贪墨与谋反大案中,下头那些州县属官也大半沉湎,这还不算,更古怪的是霍王李元轨、韩王李元嘉、越王李贞等皆与李慎元来往密切,疑似有同约造反之嫌。
“哦?走,引本官看看去。”
听得陈子明有令,丁淼自不敢稍有拖延,赶快躬身应了诺,引领着陈子明便直奔后堂去了。
公开为谋逆之人讨情乃是大忌,闹不好便是要遭连坐之罪的,但是陈子明倒是不想看到似丁淼这等朴重之人遭殃,虽未曾给其一个明白的答复,可言语间倒是奇妙地为其所为定了性,算是帮其摆脱了一把。
能成大奸大恶者,无一不是有大本领之人,李慎元自不会例外,不管其品性如何,才气上倒是决然不差的,值此存亡关头,这厮不但未曾认命就擒,反倒是起了鱼死网破之心,但见其振臂一呼,悍然以刺使之名义下达了进犯之令,不但如此,更是勇悍地率先向前冲了出去,哪怕手无寸铁,可那冒死的架式还真有着一往无前之气势。
“陛下,老臣觉得此事干系严峻,须得谨慎措置了去方好。”
“逆贼,那里走?给本将捆了!”
“哼,蛇鼠一窝,贪赃枉法不说,还敢企图谋逆,真当朕是木雕泥塑不成,卿等都说说看,此事当得如何措置了去,嗯?”
扬州兵马总管乃是正三品大员,而丁淼不过只是从七品下的微末武将罢了,哪怕只是临时代理兵马总管一职,那也是个庞大的超越,将来叙功时,少不得便是大功一桩,不管从多么意义来讲,这都已是超拔了的,对此,丁淼自是感激得很,可也未曾有甚多的言语,恭谨地应了一声,便即转回了身去,接连下达了连续串的号令,旋即,便听号角声大起中,口令声此起彼伏地响成了一片……
重阳一过,就要到秋收的日子了,朝廷公事天然也就跟着沉重了起来,加上首辅大臣陈子明与侍中于志宁都不在朝中,剩下的殷元与来济两名宰辅自是半点都不得闲,每日里都是黑天昏地地繁忙着,可不管再如何忙,李恪的口谕一到,二人还是得紧着赶去了两仪殿的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