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是如此,只是照朝廷端方,有如此多的弹章在,调查一番恐是不免,若如此,却恐长孙老儿会另出蹊跷,此怕是不得不防啊。”
李恪皱着眉头在书房里来回踱了阵步,左思右想了很久,也没能想出个更好的应对之策,无法之下,也只能是满脸苦涩地同意了陈子明的发起。
从李恪的角度来看,第一种反应无疑最糟,闹不好到了最后,连他的监国之权都难以保住,乃至能够会影响到储君之职位,而第二种反应么,不过只是临时将冲突压下,并未真正处理题目,反倒会因太宗的含混态度而进一步激发朝争,烈度一旦过大,朝纲溃坏也不是不成能之事,一样于己方有大倒霉,至于第三种反应么,天然是再好不过的成果了,只要太宗肯将诸王尽皆赶出京师,那他李恪的储君职位也就再无摆荡之能够了的,题目是从太宗近年来的行事气势来看,最后一种反应根基没太多的能够性,起码在李恪本人看来是如此,总而言之,李恪对于将统统弹章一并转呈御前的方略实在并不甚看好,只是不肯当着陈子明的面明说罢了。
李恪着人来请,不去天然是不成的,哪怕内心头对李恪的沉不住气有着些许的不满,能够陈子明之城府,倒是决然不会带到脸上来的,也就只是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顺手将笔搁在了笔架上,就此起了身,伸手掸了掸身上的官袍,徐行便行出了办公室,一起向宫门处行了去。
“殿下莫急,容下官细细道来,这么说罢,殿下虽是监国,却终归不能替陛下做主,现在既是有如此多的弹章在此,殿下不管是扣着不放又或是尽皆打发了归去,都有着僭越之嫌也,倘如果以惹来圣忌,则得不偿失矣,故,须得早做定夺方好,至于陛下处收到了这么些弹章么,依下官看来,当有三种能够之反应,其一,还是规下诏彻查,以还下官一个明净;其二,统统弹章皆留中不发,对此事不查不问;其三,贬叱诸般人等,甚或将在京之诸王皆赶回封地,以正朝纲。”
“嗯……,罢了,既如此,那小王就亲身走上一趟好了。”
“嗯,宣罢。”
一听陈子明这般说法,李恪的眉头不自发地便是一皱,此无他,在他看来,这么些不实之弹章就算不全都打了归去,那也该先扣上几天再说,总好过直接捅到太宗处,万一如果太宗下诏彻查陈子明,那岂不是真遂了长孙无忌等人之情意了么?
“呵。”
“这……”
与李淳风一席密谈以后,或许是因着看淡了存亡之故,太宗的精气神较着比前几日要好上了不长幼,固然龙体还是不堪劳累,却已有精力在寝宫里下起了棋来,正自与棋侍召对弈到中盘之际,却见赵如海急仓促地从外头行了出去,谨慎翼翼地凑到了太宗的身边,低声地禀报了一句道。
“子明,你这是……”
“殿下明鉴,这么些东西不过是长孙无忌那老儿在混淆水罢了,尽是些查无实据的噱头罢了,何必担忧那么很多。”
“殿下尽管将这么些弹章全都转呈到御前便是了。”
李恪与陈子明订交如此多年,自不会不清楚陈子明的为人与本性,也自不担忧彻查之成果,他担忧的只是彻查期间会出旁的乱子罢了。
“不好说,然,殿下倒是别无挑选,此事不宜久拖,下官觉得当尽早转呈弹章为好。”
陈子明早有成竹在胸,不过么,却并未急着解释根底,而是先行给出了条看似匪夷所思的建议。
“嗯,晓得了。”
“诺!”
自打昨日爆出了陈子明怒而告御状一事,本日的朝堂之氛围较着有些不对味,各部里三三两两窃窃私议之场景到处可见,流言流言漫天飞扬,民气惶惑,可陈子明却底子不觉得意,也没去各部巡查,自上班时起,便始终猫在办公室里批公文,两耳不闻窗外事,就仿佛无事人普通,何如不是统统人都似他这般能沉得住气的,这不,尚不到中午,李恪那头就着人来催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