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像一尊浇血的石碑,沉甸甸地挡在道口中心。棺材的边沿还渗落着黏稠的鲜血,披发着一股腐臭的异味。
因为,他在等人。
因为,小泥洼是一只铁靴的足迹。
古梵道:“既然如此怕,你干吗还来?”
猎物就在火线…
古梵俄然不话,柏凌云想了想,又说道:“二旬日前,你尾随我等遁入东考场。当时,我因顾忌夏寻狡计而不敢冒然对你脱手。而你却旁若无人地在此安插起回魂唤魔大阵。这二十余日,可真叫我看得牙痒痒。”
远远的,柏凌云与李元霸并肩而行。
“莫非彻夜你就不怕了?”古梵问。
现在夜,它还得再写一篇故事…
方寸峰高,登峰之径无数,但大道只要一条。道始于东边山脚,百丈宽广,笔挺而上,好像登天直道。道口平坦数里,树木稀少,但每株草木皆似具有无穷的生命力,矗立矗立富强。纵夜色暗淡,无阳光晖映,繁花亦能乘月光绽放,披收回诱人的芳香。
“只是不那么怕罢了。”柏凌云道。
这时,古梵才颤颤展开猩红如血的眼睛。月光之下,猩红的血丝就像藐小的血蜈蚣,充满他的两颗眼球。
“早晨好。”
而当年准提留下的十万株菩提大阵,却还是衍生于方寸。收阵法影响,方寸灵气经年会聚于峰顶,故自此今后能成果的菩提树,就唯独峰顶的那株七宝妙树。且每五十年景果一回,每回只结十八枚,暗合神仙传承之数。以是,世人称之为圣菩提。圣菩提,非圣药,但药效堪比圣阶。凡人食之年年益寿,病人食之百病驱除,向来皆由大唐皇室所摘取。
古梵盘膝于道前,闭目养神,随便答复柏凌云的题目。
小泥洼倒映着树影,蟾蜍吐信敏捷将飞掠而过的夜蚊捕获到嘴里,紧接着便仓猝跳走了…
而现在…
但柏凌云的开阔,却恰好反其道而行。
“没有。”
故事的开篇,在峰脚。
很明显,他早已发觉埋没在暗处的威胁。
鱼木寨一役,短短数日迂回,他举手投足间便将我军打得狼狈不堪,八千将士折损过半。我曾以玉石俱焚之手腕,搏命将他熬成数十残躯。本觉得他会一蹶不振,再难有转机。可怎猜想,他上一趟瞿陇便又能浴火重生,还把握住局势,雄踞一方。
“要不先吃点?”
这,便是方寸峰的宿世此生。
可他始终不为所动…
“还行。”
柏凌云不觉得然摊开双手:“夏寻出道至今虽不过半年,但他已然是我辈谋术成就最高的人。行谋之诡平辈无人能及,乃至还超出当年的夏隐。
人已经来了。
道口之前,暗中的山野中,有一抹格外惹人谛视标鲜红。
而像如许的足迹在四周数里泥沼内另有很多。
“那你必定很悔怨。”古梵意更深。
很能够就在彻夜,就在这里,拉开帷幕。
“还饿着。”
而接引虽败,却因祸得福。准提以仙道法例为引,助接引于菩提树下重修法身。亦百年以后,接引洞彻人间大道,竟以无上聪明另辟门路从而悟得佛门真谛,初创西方极乐,佛号如来。
“恩,是的。”
“那何必废话。”
“喳…”
细心四望,道道乌黑的泥印子覆在阴暗当中,坑坑洼洼,数之不尽,将荒漠沉寂悄悄踩得慌乱,并且诡异。而埋没在稀少树影中的人影,则如埋伏的暗箭,锋芒藏于袖,不露杀机却杀机四伏,亦数之不尽。
远处稀少的树林里,两道人影正并排走出。
与如此传怪杰物对垒,我是深感幸运却也日日胆颤心惊,如履薄冰。又怎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