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一 神梦双琴(二)[第1页/共3页]

“若云。”他在五个十年以后竟漫漫开口喊了她一声,“是不是你……返来了?”

沈凤鸣眉心暗动,却没再言语——蛇患既退,他便将叶片放于唇间,持续吹奏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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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是为他此际沉着之态所感,秋葵不自发从袖中抽出一段琴弦,交予他手。沈凤鸣接过,细心在一头琴柱缠稳,渐渐将细丝捻过琴面,压过琴枕。“《神梦》之幻与平常魔音分歧——七方四十九弦,对应神梦之四十九魂,这全部洞庭湘水,人也好虫也好,落于你《神梦》所到之处便如堕于幻境之牢,除非琴弦尽断,不然难以脱出。其间除了你我,无人识得魔音窍要,也就无人能等闲断你琴弦。关非故的内力虽强,可不知内里枢纽,要一意尽断统统琴弦——以他此际的修为,他办不到。”

他暗自心惊——本身竟一个不防,落入了幻觉当中。此时谛听,那琴曲模糊约约,已不是太显,可便是如附魂牵魄,萦回不去。

关非故看得逼真,心下既怒且急,喝道:“让开!”强聚蛊力,神思凝锐,树上的秋葵但觉司蛊之魔音间返过了一阵荡漾,对蛊人的制力蓦地失了一半——关非故的那一只蛊人转了方向,向大树这边一头撞来。

“快去!”关非故的声音自杳杳魔音当中冲出,明显是在对关盛厉声而喝。关盛艰巨撕落衣衿,塞入耳中,疼痛稍减,身边杨敬依样为之,两人随即运起蛊术,嘤嘤呤呤,复又嗡嗡唵唵,场中还残存下的毒蜂彩蝶从四周集来,在夜色中好似汇成了灰蒙蒙一缕烟云,尽数向大树掩去。

“不管你?不管你你立时就成了蛇口之食。”秋葵听他竟不承情,大是不快。那毒蛇进退不得当然是因了关盛蛊术之催动与她魔音之压抑的两相顺从,她手上干脆更加用劲,激越魔音似箭汇至,轰然如波,将一丛毒虫等闲震落树下。

贰心下清楚,秋葵的神梦全谱本是初学,一时还难以谙练把握,重了压抑面前蛇虫,不自发就轻了远处,更轻了节制民气。只不过这么半晌工夫,那一边关非故与蛊人皆得了轻松,贺撄与净慧部下便立见了吃紧——秋葵想必随即也有所觉,立时调剂了心机以双琴跟上,不再多言。

她面色骤变,沈凤鸣亦吃了一惊,再度止了叶笛,扶着身后树干,渐渐立起家来。这一站起,七八只蛇头亦一起昂起,围向他唏咝吐信。秋葵看得发骇,不自发拨弦欲待加力摈除,忽却被沈凤鸣伸长了手,将她琴弦按了一按。

秋葵先前独坐船上时心中没底,只以琴声压抑蛊虫,可此时得授四十九弦之《神梦》,琴音一出已是铮烈,似万剑脱鞘争鸣,激得人耳中一阵锐响,痛意直入脑心,有内力不济者已五内如颠。黑竹世人固然有备,可棉物仿佛也不能尽挡这钻耳魔音,多也生出几分晕眩恍忽,一时世人扶摇而乱,混战倒缓了下来。

沈凤鸣俄然寂静了。四目已对,她第一次以如许打动的眼神一霎都不肯霎地看着他,将一呼一吸都与他清楚相闻。还余三息。二息。沉暮如幕,意决似诀。

关非故不晓得,重新响起的琴声为何有了些分歧。

秋葵余光瞥得,心机微紊,踌躇之下指尖偏了半寸,“琤”然一声,琴弦竟断了一根。

沈凤鸣将叶笛稍停,“不须着意顾我,对于蛊人和关非故父子为先。”石志坚已经塞了耳朵,这话当是说与秋葵的。

秋葵忧心不减,见他如此,也只能停手不语。

沈凤鸣从她琴头挑出那根断裂的丝弦,稍许松开琴柱,将断弦谨慎抽落。“你忘了么,我身上有幽冥蛉之毒。”约莫是因为力量还是不敷,他将行动做得很缓,将话也说得很慢,“幽冥蛉是万蛊之王,我现在比这些长虫毒很多,要怕也该是它们怕我,你说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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