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三 神梦双琴(四)[第1页/共3页]

“巧得很。”只听沈凤鸣道,“血蚕与我们云梦‘圣血’关联甚深,不得不会。”说话间,手稍许抬起,蚕虫温驯地扭捏身躯,向他袖中钻入。纵是关非故豢养此物多年,也知其性凶恶,须不时防备在乎,何曾敢如他这般视若无物?

说来荒诞,这一身蛊力恰好是拜关非故的幽冥蛉所赐。他倒想奉告关非故晓得,只可惜,后者或许已没法听到——在他与秋葵阿谁外人没法参与的幻景里,只要阿谁叫“若云”的名字才气震惊两人的心弦。

树下的沈凤鸣已经一向走到了混战的要地——走到关非故身前,所过之处,世人莫不惊惧后退。唯有关默的那一个蛊人不惮这满地毒虫——当然亦不惮沈凤鸣,挡在关非故的身前,一声嘶吼,扑将过来。

碧色小虫“嗖”地自沈凤鸣袖中飞出,游入蛊人丁中。蛊人仿佛一怔,手足行动随即停顿,面上青赤瓜代,神情狰狞。二蛊相争,关默面色蓦地也变了,顾不上再护着关代语,向前两步欲直取沈凤鸣,岂料足下“嘶嘶”“哧哧”连番声响,数条长蛇、蜈蚣已爬上脚背。关默虽与毒虫打惯交道,并不甚怕,但这还是头一次,毒虫竟成了别人兵器,当下里忿忿然抬腿将之踢甩驱走——也就这般缓得一缓,血蚕已占得上风,那蛊人调转头来,便向关默扑去。

既如此,那倒不如将势就势,拼个鱼死网破!他已知沈凤鸣身上变数太多,但是如果能制住了秋葵——再没有魔音来腐蚀民气——那么沈凤鸣也必伶仃无援。既然阿谁女子从未顾及过一点祖孙情分,他亦有体例让她作茧自缚、作法自毙!

一时候百足之声高文,听来叫民气头发毛。即便是长年与毒虫为伍的幻生界世人亦从未见过此等邪异气象——仿佛便是那一刹时,向来便在他们掌控的大小蛊虫反都成了沈凤鸣心纵之物——这气象之难以置信,大抵唯开初“圣血”翻动洞庭波澜之慑人可比。

再一次被欧阳信负至树梢的短短光阴里,魔音之沉浮起落更狠恶了数倍。沈凤鸣竟不晓得,秋葵的深心还储藏着如此庞大的念力——曾经的杜若云在弹奏起《神梦》时可也曾如她现在这般情意翻滚?可也曾唤醒过心内阿谁真正令六合都为之变色的神祗之梦吗?

这话听起来像是问错了。沈凤鸣是云梦传人,晓得操控血蛊又有甚么奇特?但血蛊却有一样分歧——这类极凶之蛊,蛊主豢养时多须破钞极大心血,令其生出依靠之心,旁人即便晓得操控之法,要夺去附属之控却非常不易。只除非——沈凤鸣的蛊术当真高出关非故很多。可观一贯以来沈凤鸣的表示——他或晓得云梦一些闻所未闻之禁术,可于三支别离心法之研却多比不上各支佼佼,特别开初他对蛊毒还颇不耐受,除了幻生蛊外,对其他蛊术似更不甚精通——不然三支之会前,又如何能等闲着了关盛的道?

愈是难以被别人夺去之蛊虫,被夺走时对蛊主之反噬自是愈烈。关盛见势不佳,悄步后撤,低声道:“爹,你受了伤,本日是否……”

净慧、贺撄与黑竹会世人亦无不心生剧荡,秋葵地点之高处更加看得清楚——那很多毒虫未曾靠得沈凤鸣太近,可的确是随他行停而行停。蛊虫顾忌幽冥蛉之毒,害怕于沈凤鸣还好解释,但若要这般跟从于他,非以蛊术节制断不成得。本身这“一音二幻”只能对诸多虫豸加以压抑,若要严格节制其行动,只能单专注于一只或几只虫豸,绝难同时对应这很多。

可——此时《神梦》却更加失控,仿佛不是她的复苏而是她的幻境在操弄琴弦。关非故受有外伤,魔音等闲能节制住他,看得出来他早已入幻多时,只要再有半晌,他即便不死,也必心智受损无可逆回,自此便是个癫狂失智之人——但若秋葵的心神竟入了关非故之幻,关非故一死,她又该从那里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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