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秋葵叫人裁的？”沈凤鸣才瞪了眼，“你早不与我说？”
阿合踌躇了一下。刚才仓猝说了不赌的，此时再贴上去不免有些虚假――他倒不是对胜负又有了掌控，只感觉――即便输了也一定有丧失。他与阿义都并自小无父母，便如老掌柜所说那般――若真得了个‘爹’，当真一点不亏蚀。
沈凤鸣正要说话，一旁无影却挨上来，悄悄拉了他一把，“沈大哥……”女子已见得，忙道：“瞥见没，小子都晓得是你！”
“老头子来的恰好，你钱都放哪了，借我两吊，我明日就还你。”沈凤鸣道。
阿义大是不解，手上虽放下了，口里却道：“阿合哥，这有甚么，与他赌啊――沈大哥你还不晓得？”
阿义立时鼓掌，“就这么定。”向一旁阿合和另一个少年道：“你们真不赌？大口的喝酒啊，今后可别恋慕我？”
“阿谁……那天……我陪葵姐姐出去。”无影慌得吞了口唾沫，“她去过这个姑姑的布庄里……大抵是那天……”
无影全摸不着脑筋，更加严峻，倒是那边阿合等老早围在那桌边，一个少年已经将裁缝展开，非常镇静：“是沈大哥的身量――看来是给他的！”
“是啊。”另一个少年帮腔道，“若真要说――掌柜的你真没见？方才来的那布庄老板娘，生得也斑斓，沈大哥待她便也笑嘻嘻的，一口一个‘阿姊’的叫。可不就一贯是这般。也是当了你老的面，不大美意义。”便向外看一眼，“这会出去了，还不知说些甚么呢。”
“――只是没悠长的。”阿义补上。
阿合内心暗自松了口气。――本来只是看他殷勤。便笑道：“那掌柜的你就不晓得了。凡是生得都雅些的女人，沈大哥一贯是这个模样，全不必大惊小怪。秋女人那般样貌，他若不去撩动，那才是奇了。”
女子只在旁冷眼觑着沈凤鸣，就如认定了他是作戏耍赖，冷哼着，“若不是本日个恰好这小子又路过我那布庄叫我逮着，还真叫你逃了。”
少年稍稍踌躇了下，随即果断：“赌啊。赌甚么？”
老掌柜已是笑眯眯道：“还没说，你若输了，给老头子甚么好处？”
“你倒便宜，输了一点不亏蚀，还白得一爷爷？”老掌柜非常不满，不过一转念，“也好，我女儿那么多，儿子却一个没有，我也不占你那么大便宜，你输了叫我声‘爹’，给我当小儿子好了。”
沈凤鸣伸手到柜台里寻摸，冷不防帘子掀起，老掌柜拄着杖就出来了，“几天不见人影，一来就摸我的银子！”
无影非常委曲，低头不语。一旁阿合恍然长长“哦”了一声，“就是那天――沈大哥你前脚刚出门去，秋女人也出门去了，返来叫她爹撞见，你还说骂我们――不好好拦着她――本来她是出门裁衣裳去了。”
“认错人？如何认错人？看你这一身灰不溜秋的就晓得认不错！”那女子柳眉竖起，毫不客气伸手指他，“你这酒家也是做买卖的，总也晓得买卖难做。我们庄上人多开消大，经不得一件两件不对――老娘现下好声好气与你说，是看在大师都在这南城里头讨糊口，莫要叫我定撕破了脸！”
“如何回事。”沈凤鸣也向无影道。
女子闻言不喜反怒，夹手取过无影手里一包物事向他桌上一丢，“你少来这一套――从速把钱给了！我们布庄那么多人花力量赶时候给你裁给你缝，耗的工夫先不说，布料子破钞都很多，说好的两天来取，这都七八天了，甚么意义？想认账么？”
“那是朱雀都惹上门了，指名要沈大哥去――沈大哥如何肯丢份？”阿义回辩道，“是啦，定也是有秋女人的原因――沈大哥可不就是这本性子，哪肯叫女人晓得他竟往回退的？昔日里也不是没有过――为了看上眼的女人走些甚么险，哪怕不是他相好，也便如与我们讲义气那般，都不出奇。不然那里得很多人要喜好他、送些东西与他？――我们都恋慕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