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九 荒岭旧庵(二)[第1页/共3页]

待在经楼四周别过了明觉,君黎单独又沿另一边逛了半周,末端回到客堂处。此时堂中四人面色已不似先前般轻松快意,想必是已谈及了对敌幻生界之事,故此凝重。沈凤鸣见他返来,伸手号召道:“好动静,贺前辈此番也愿同往,我们的胜算便又多了几分。”

君黎一时猎奇,道:“师太,这厚土庵中弟子当真希少,我在这大殿处来交常常,也只见得两位。”

“本来的后殿是不是因山石滚落损毁的?”他问道。

君黎点点头。他猜想,尼庵之修行办事比之僧寺常常更加内敛,当此时节也不张扬挣扎,任凭旧的已去,新的却并不来,只要门路渐荒、人迹渐罕――建庵时种下的新竹已然长大,砍伐后长出的新枝更加富强,将那寸寸老去的土墙竟也这般粉饰起来,兀自藏进了泥人岭的深山当中了。

君黎正想去今后庵之地,只恐不便,现在自是正中下怀,当下道了谢。与那女尼扳话之下,得知她法号是为明觉。问起这厚土庵为何单独坐落于人迹罕至之地,明觉便道这庵庙位置固然颇不显眼,但初兴于百多年前时,岭上也曾大肆砍伐繁树、斥地场面,黄土高墙,非常气度的。天然,这些事她也未亲见,只是幼经常听庵里长辈讲起:“此地间隔府城算不得太远,来回不过半日多些风景,彼时四周村庄浩繁,门路亦所便当,厚土庵原有前后三个大殿,香火盛绝。但时移世易,也不知为何――或许是因为清波门前曾出过两件行刺血案――本来风俗自清波门出城而来的香客,便转而往钱塘门、武林门出城,去往西北一面寺庙进香。几十年来,那一面山间寺庙渐趋富强,而这泥人岭、厚土庵,竟寥寂起来了。而其间更曾有盗窃佛雕、殿堂垮塌之类变乱,固然报了官,杭州府也动了些人调查挽救,可自从杭州府一夜之间成了国之都城――天道更替,再没有人顾得及一座旧庵另有在建的佛事了。”

“本日前来面见净慧师太,原就是为此。”君黎方自袖中取出一折书笺来,“在洞庭时,曾听师太多次提起过当年阑珊的首席大弟子,也就是师太昔日的大师兄。我回光临安后,机遇偶合,晓得了他的下落。”

“庵堂古刹,也不过是暂居容留之所。”君黎道,“鄙人与师太虽是佛道殊途,信奉差异,不过修行在心内不在身外,这个事理总还是相通的。实在――贫道自小就未曾在道观居留过,乃至不知开初是在那里入的道籍,向来都是跟着先师四周云游,故此一贯心无所属;方才听闻贵庵方丈净慧师太实在也常出外云游,想来她也和先师一样,已不须拘泥于一到处所来守得心中信奉腐败,师太何不也视此次迁徙为修心磨练之良机,或许更有所得呢?”

“愿闻其详?”

耐得住空寂留下在此的比丘尼,倒还乐见清净。不过,青灯古佛、出世自修也挡不得年代蹉跎――见证过厚土庵之兴的女尼逐已圆寂,后辈却少,次第至今,净慧、明觉,已是在此庵年事最父老了。以明觉所言,净慧是偶过此地,爱好这闹中取静,便留了下来,削发削发,明觉倒是自小就在此,算来都已三十余年。可便算是她们二人,也从未见过此处本来的天王前殿是个甚么模样,而后殿――那始终徒有外壳的空荡殿堂这很多年来独一的用处竟也便是给这周遭并未几的乡民人家用作白事停尸的中转暂留之地,兼法事之所罢了。

净慧蓦地暴露歉色来:“都怪我们只顾议论云梦旧事,萧瑟了道长――道长是沈教主、秋教主二位厚交,大可不必见外――贫尼告个号召不周之罪,还望道长不要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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