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伦将这位头发斑白的“三朝老臣”搀扶起来,王闳虽历仕汉、新、魏,但毫不是三姓家奴,每一次改朝换代,他都有苦处。

时隔百余年,泰山、曲阜的热度略有减少,毕竟真要从天时上看,北不如临淄,南不如彭城,只能走文明牌,鲁地儒生、士人、豪家急需大魏天子再投一波,定曲阜为东都,好让这故事持续讲下去,与国同休……

王闳顿时苦笑:“陛下,老朽未能保全濮阳,更加赤眉所俘,裹挟数月之久,岂敢轻言?”

第五伦笑道:“桓君山会扯谎话?”

放下车帘,第五伦感觉,这大抵是本身最后一次来往于鲁地了。

鲁郡守云敞出于避嫌,不肯替孔氏上奏,但孔志的定都曲阜奏疏还是送到了第五伦案前,倒是由太常王隆转呈。

“故事太史公《封禅书》中亦言,封禅大典厥旷远者千不足载,近者数百载,故其仪厥然堙灭,其详不成得而记闻云。”

第五伦本日是带了考较的态度的,遂问王闳:“此为王莽之失,大夫觉得,当时应如何做,才气禁止赤眉横行?”

第五伦听明白了,桓谭的意义是,泰山封禅,本来就是战国士人炒作的一个观点,然后到处拉投资,秦始皇投了,让这个故事得以成真,厥后汉武帝追投一波,泰山封禅遂板上钉钉,能够直接上市套现……

见天子态度诚心,不像是用心热诚他,王闳也稍稍放心,松开了藏在袖子里,捏住毒药丸随时想往嘴里塞的手指,说道:“陛下大可不必忧愁,王莽时,若管理恰当,赤眉不至于如此坐大。”

有历任三朝,终究获得重担的欣喜。

来者恰是第五伦的老熟人,王莽的堂弟、昔日东郡大尹王闳。

但明面上,第五伦没说行,也没说不可,只让王隆给翘首以盼的孔志等人,传一句话。

品级五伦车乘分开泰山郡时,走顿时任的兖州刺史王闳看着腰间沉甸甸的印绶,亦然感受有些发懵,他情感很庞大。

“予要在长安修文庙,几近是将曲阜孔庙搬畴昔,如此一来,予与后代天子要拜孔子,出宫室便可谒见,再不必千里迢迢,耗损民力财贿来泰山脚下。”

“是《管子》中封禅一篇罢?”桓谭不觉得然:“《管子》一说,我觉得是战国稷下群贤托前人所作,不该早于孔子,再者,成王时鲁国初封,若天子真来东方巡查封禅,岂会史册无载?”

“但轻徭薄赋,构造屯田,监督各郡履行,则是州刺史之事。”

第五伦却点头:“新末时,上有王莽倒行逆施,下有郡县阿意妄为,唯独王大夫守东郡,保全三十万户百姓多时。”

汉朝还在时,王闳就是出了名的直臣,敢当着汉哀帝的面,呵叱他的爱人董贤。

王闳道:“雄师进剿只是下策,军之所处,波折生焉,更何况新军军纪极差,百姓便唱‘宁逢赤眉,不逢新军’。”

说来讲去,桓谭思疑,这七十二代帝王的泰山封禅大典,本就是编写《管子》的稷下士人按照古时只言片语,生造出来的东西!

孔氏以及鲁地士人觉得拍对了马屁,却不知第五伦对封禅没那么热中。

御驾到达泰山郡时,一名应召的大臣风尘仆仆赶来,谒见了第五伦。

第一是诘责东方堆积的盗寇:何不作安安饿殍,效尤奋臂螳螂?

第五伦翻看奏疏,笑道:“引经据典,如何能说是不敷一观呢?”

“妙啊。”第五伦拊掌而赞:“确切,剿除盗寇,乃是校尉之事。”

“颠末两百年鼓吹,已成天下共鸣,秦始皇一统九州,代周而帝,亦信齐方士、鲁儒生之言,遂来此行封禅大典。岂料东方诸儒对七十二代帝王封禅言之凿凿,真要论及详细典章,却语焉不详,言大家殊,事已至此,秦始皇也只能简化礼节,强行封禅而还。”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