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异感喟道:“但大江之畔,还是鸭、鱼多些,诸君勿要嫌弃。”

“冯将军要给吾等发腊货?”

固然荆楚之地战云密布,但不管江南江北,各个政权过的倒是同一个腊八日,这一天,汉军士卒起了个大早,在营房四周祭奠灶神,求的事很多,但有一件千万不能落下。

“大汉万岁!”

冯异一口的颍川口音,穿戴一身旧甲,传闻他当年就披挂此甲,跟着汉帝刘秀在昆阳大杀四方。

“这便是邓司徒力陈必夺襄阳的原因了,大汉将吏多是宛、颍之人,若能御敌于此,彼以火线,实乃吾之天井,究竟谁为主,谁为客,就不好说了。”

“只要吾等占有荆襄,与魏军悠长对峙,莫非还怕南阳士族不悄悄互助,携壶浆以迎王师么?”

“除非,能让魏军内部生乱,得空出兵。”

“岑彭兵力比我多,天时比我强,坐拥豫州各郡粮秣,也远比我敷裕。”

诏令最后说:“此役与西征分歧,非为安定安集,诸将军以略地取城,塞南北通途为功!必先魏军,篡夺襄阳!”

有人不觉得然:“传闻冯将军本身都与士卒同食,数月不知肉味,哪来的腊货分发?”

营官战战兢兢上前,冯异也不嫌油腻,从身后筐中取出一只用草绳扎好的腊鸭,交给军吏,而后又留下一筐味道很重的腊鱼,这是给士卒们吃的……

冯异受命西行,布施威望,军纪比绿林、楚军更好,在鄂、长沙等地,公然投顺者无数。

军吏带着士卒们向冯异伸谢:“这是将军亲手送的腊味啊。”

不管信与不信,士卒们都暗自期盼,巴望能吃上口肉,南边早就不是几百年前扔根棍子就能打到野兽的蛮荒状况了,特别是鄂地一带开辟较早,更是如此。

一时候,在冯异经过后,鄂县汉虎帐地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山呼,是夜,吏卒用腊味下饭,欢笑声确切较昔日更多。

冯异举酒道:“经此一事,军心可用了。”

“那些战前听到点传言便叛逃之辈,就算真上了疆场,也会做逃兵,祸害行伍,去之不吝。而那些能忍耐住思乡之苦,听闻能打回故乡的人,反而更能奋勇而战!”

四路人马,都被刘秀安排得明显白白。

比拟于占有了北方,从关中、三河获得粮食的魏军,汉军常日的报酬是差了一大截的,幸亏南边稻米亩产比北方的粟也高了很多,扬州又遭战乱较少,勉强能保持补给。每个月初,都会有舟船从豫章、淮南朔流而上,送来谷子,那是兵士们最欢畅的日子,这意味着月尾勒紧腰带的日子结束,能敞开吃几天了。

而冯异也在大帐摆开了宴席,但他秉承与士卒同衣食的原则,仍不过是烤炙的腊鱼、煮熟的腊鸭,这使得刚从白帝城出使返来的朱祐感受难以下箸。对士卒而言,腊味是下饭利器,但于他而言,实在是太咸了,天子陛下,可真舍得让放盐啊!

“廷尉、西华侯邓晨,本楚将邓奉之叔父,今已请缨西走,潜入楚境,不日至邓县,说邓奉归汉。夫建大事者,不忌小怨,奉先今若归汉,官爵可保,江水在此,朕不食言!若奉先能挡魏军旬月,更不吝侯位!”

冯异的短长之处在于,他不但能管好几十人的吃食,上万人的粮秣也措置得妥妥铛铛,冯异对后勤补给非常正视,在辎重没跟上时,宁肯慎重也不肯急驰。

冯异筷子对准面前的腊鸭:“这荆州就像一只鸭,而魏、成、汉,则是案几上的门客,都盯上了它的肉,三人垂涎。”

冯异却不答,只捏起一条腊鱼道:“这鱼要一口口吃,吃急了,轻易被刺卡住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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