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帝命禹，大禹遂过家不入门。与天下人堙治大水，十三年乃成，九川既疏，九泽既陂，诸夏乂安，功施乎三代。”
固然有耿纯、窦融力挺，但出身河北的大臣们还是颇多顾虑，冯勤担忧俘虏的赤眉、铜马被堆积后重新兵变，他对泥腿子们发自内心地不信赖。
第五伦的宣布，公然激发了轩然大波，常日里对他敬若神明的官员们，一下子都将屁股暴露来了。
第五伦与杜诗如许的技术官僚打交道就比较舒心，倒是先将难处说明白，治河是投入庞大的工程，目前最早要做的，是治黄技术实际的筹办。
最早的王权由何而生？为了构造治河啊！若一个政权连这桩事都干不好，还找各种来由，说出“让百姓多苦一年”的话，那还是趁早灭亡算球。
跟他们讲事理嘴都说干了，还是这鸟样，第五伦少不得，又得给群臣打打鸡血，谈谈抱负了。
第五伦这几年重启了天官和太史，交给他们的一项任务，就是通过查阅各种历法，四时月令，与现在这数十年比拟较，终究得出的结论是：气候在窜改，温度在渐突变低。
“故而，这一战绝非一役能胜，亦非三年五载之功，而是要做好十年，乃至数十年筹办！”
窦融也不失时机地表态：“陛下高超，需求治的何止是河水，另有这些赤眉、铜马‘污流’啊！”
“虞、禹有臣子二十一人，皋陶、契、后稷、伯夷、夔、龙、倕、益、彭祖，助虞、禹逐四凶，治大水，遂留名于《书》。”
这不就是当初群儒骗王莽的那一套话术么？以成果倒推启事，“中国需求的不是治河，而是礼乐”。只要回归三代，社会题目连同环境灾变都会消逝，如何能够。
……
在上古之际，黄河也没有堤坝，当时候的“黄泛区”，恰是广袤的河北平原，黄河在这闪现漫流的状况，大水奔腾，四溢成泽。
或如邳彤，在内心冷静算了笔账后，感觉投入太大，治水的粮秣财帛还是得靠河北、河内来出，无形中让各郡背上了庞大的财务承担。
眼下，杜诗的首要任务，便要转移到大河来。
……
“被打倒的赤眉，才是好赤眉！”
“现在霸道凌迟，汉、新不能治河，流毒数十载，予既为真天子，便当仁不让！”
在这铁普通的究竟下，冯勤等人遂改了口，但还是感觉气候由暖变冷仍然是天人感到，与政治挂钩，只要第五伦在朝爱民，气候自暖如此……
谁也说不准来岁是甚么气候，黄河下次凌洪会在甚么时候产生，四州数十个郡耐久被灾，要么是第五伦已节制的核心地区，要么是雄师即将进入的处所，全变成无人区的话，这类代价太大了。
“现在陛下承汉新之弊，只要内修政务，使得气象一新，灾变自除。”
但若能就此让黄河的大灾害消停个几百年乃至千年，统统就是值得的。
目前还是得先用“滞洪说”，将黄河限定在一个范围内，不要动不动满关东的跑，使其风险节制到最小，当然，第五伦还得为将来的治水，找到充足的打工人……
这家伙还不是孤例，第五伦一贯赏识的河内太守冯勤竟也持此说：“汉武之前，从未传闻过有春冬凌洪之灾，自火线现，待陛下一天下，施仁政，则凌洪自消，不必急于治水……”
“只不知，孰为本日之皋陶、彭祖？”
第五伦站在发威后消停的大河边上南眺，这统统，都有一个前提。
还是和筹算收编城头子路一样，第五伦存了“一石二鸟”的设法，治水与治流寇，这两件事得一起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