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母亲。”二公子打断她,“眼下,我们还是先处理大哥的事吧。”
华灯初上,国公府内灯火透明,奉侍赵氏沐浴后,宝珊回到耳房小憩,夜里还要跟几个大丫环轮番守夜,可躺在硬硬的床板上,竟了无睡意,面前老是闪现陆喻舟那双苗条的手。
这时,屋里传出床响,两人对视一眼,晓得一会儿又要叫水了。淑儿小声道:“看来夫人还是想趁着能生,为公爷添个胖小子。”
风吹石榴树收回簌簌声,抖落了几片叶子,吹拂在宝珊的脸上。
宝珊如释重负,冷静退到隔扇外,可升起的羞臊久久压不下去。
听着帷幔中传出愈发难耐的声音,宝珊不敢担搁,仓猝跑了出去,不消一刻钟,就带着二十名容姿清秀的婢女跪在隔扇外。
阖上木匣,取出纸笔,不知不觉勾画出陆喻舟执盏的手。
“明白。”
两人的互动落入赵氏的眼里,赵氏眉眼含笑道:“在讲甚么?过来讲与我们听听。”
赵氏问道:“世子要一一过目吗?”
大丫环跪在门口哭哭啼啼。
赵氏是继任,膝下无子,但因她的郡主身份,无人敢小觑。
既是全数,宝珊也不能例外,可她不想婚前失身,因而冷静退到最前面。
书房燃香太浓,宝珊嗓子有些难受,“夫人别听他扯谈,奴婢不会吹口哨。”
作为世子爷的初夜侍女,必将被留活着子爷身边,嘴甜灵巧的,说不定能活着子夫人进门后,被抬为妾室,可前院的婢女是府中的二等婢女,遵循府中端方,她们是靠近不了嫡派后辈的。
女子声音轻柔,如四月的莺啼,扣民气弦,赵氏不免多看了几眼,面前的才子清丽脱俗,披发着江南美人的婉约气质,如何看也不像是服侍人的婢子,可她运气不济,被赌徒养母卖进了缃国公府。
丑时四刻,宝珊奉侍赵氏歇下后,差人将浴桶抬了出去,也算完成了今晚的守夜。合法她筹办归去歇息,一名轿夫仓促忙忙跑进二进院,叩响了正房的房门。
轿夫的动静不小,惊扰了甜睡的人们。缃国公宵衣旰食,得空他顾,府中事件都是交由赵氏打理。听轿夫说完环境,赵氏叫宝珊出去服侍。
赵氏瞪他一眼,“年纪悄悄如此纵欲,把稳......”
她看向宝珊,“去前院选十个婢子过来。”
一旁的大丫环淑儿嘀咕道:“传闻探花郎明日结婚,世子这是提早去给道贺了吧。”
女子冰清出尘,如春日芳菲的玉兰,姿色自不必说。可她看着诚恳巴交,身上却有股别扭劲儿,不像能被人等闲顺服的。
二公子摸摸鼻尖,目光梭巡一圈,落在了最后排,“大哥点了宝珊。”
这也是主院为何种满石榴树的启事吧。
国公府有三位嫡出公子,除了世子陆喻舟,其他两人都已娶妻,前不久,二房媳妇还给国公府添了男丁。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三位公子都非赵氏所出,而是缃国公的亡妻所出。
二公子抱拳咳了下,暴露一抹赧色。
檐廊下,李妈妈厉声呵叱道:“没长脑筋的贱婢玩意儿,今儿不打断你的腿,你就不晓得府中的端方!”
不得已,宝珊提裙进屋,为赵氏换衣挽发。主仆二人步入梅织苑时,陆喻舟已经回了卧房。
收起伞,宝珊跟从赵氏走进西侧书房,紫檀隔扇内燃着沉香,芝兰玉树的男人端坐书案前,执笔舔墨,誊写着甚么,闻声脚步声,抬开端,漂亮的面庞看不出情感。
作为一甲状元郎,又是缃国公府的嫡宗子,陆喻舟很快成了世人调侃的核心。他坐在窗前榻上,手衔酒杯,与准新郎碰了一下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