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知多久,有喃呢之声响起,细若蚊吟,听不逼真;垂垂,其声愈大,如凡人私语,倒是几次念叨“剑心”二字。
仇龙正在洞府内细细参悟真龙之威,俄然火光飞来,倒是有人传音道:“仇师兄,玄元弟子元清来访,要求一见。”
世人闻声一愣,互看一眼,也未几言,当即放出法器,向议事殿飞去。
梅新伊看了他一眼,挥手撤去光幕,一言不发,抬脚欲走。
仇龙挥手铺弛禁制,口中说道:“师弟客气了,请进。”
姜尚真悄悄站到黄硕身前,挥手布基层层防护,而后掐诀念咒。未几,只听得一声断喝,如铜钟大吕,浩浩大荡,直击民气。
韩红蕊见少年颓唐模样,心中没由来的一阵抽痛,不知不觉间红了眼。
话音刚落,便有修士拱手辞职,继而人潮涌动,转眼已去了一大半。
又过了几天,一道火光落在院内,现出一个皮肤乌黑的粗狂男人,恰是王庆。
仇龙看着元清,不答反问道:“师弟当初是如何踏入剑心透明之境的?”
“自当时起,余便立下大愿,必仗剑斩妖龙,以报血仇。不料百年以后,竟得妖龙死讯,一时道心崩失,不知何去何从。迟疑十载,修为不进反退,心灰意冷之下离山而去,投身尘凡,碌碌又是十载。”
幸亏她反应快,剑光尚未及体便祭出一片翠绿光幕挡了一下。饶是如此,小女人还是一脸惊惧,吵嘴带血,已受了不轻的伤。
鹄立很久,王庆长吐一口气,回身扫了一圈,见元清形单影只,心中略奇,走到少年身边低声问道:“兄弟,如何不见灵儿师妹?”
“一日,余心奇之下终上前扳话,将一身经历化为奇异特志述与老者。老者听完,寥寥数笔留下一纸简画便起家起去。画作之上,只见蛟龙衔剑,困游浅滩,周遭虾蟹成群,鱼蛇浑杂,不远处便是汪洋大泽。”
“入道非本愿,彼时多方发力,身不由己;幼时爱剑,机遇偶合下得剑经一部,故修剑可算发乎本心。然修行日深,渐有桎梏之感,故生斩断桎梏,纵剑青冥之念。”
元清直起家来,疑虑更重,正要拜别,却有传音入耳:“师弟莫急,门内自有安排。别的,掌门已知朱灵儿私行离宗,但事关青叶上仙,便不予究查,师弟大可放心。”
元清想也没想地脱口回道:“明得失,辨善恶,顺服本心,通达动机,剑心成矣。”
灵光消解,飞剑入袖,少年身形摇摆,深吸一口气后终是挺直站好,抱拳四顾,沉声说道:“诸位,抱愧。”
仇龙恭声应是,而后苦笑叹道:“师弟,莫要怪师兄心狠了......”
天剑峰。
梅新伊仿佛没闻声,脚步不断,几个明灭便出了大殿。
一坛酒很快便倾倒一空,王庆抬头喝下最后一口,“啪哧”一声将坛子摔得粉碎。
仇龙当即起家见礼。
行至门口,其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说道:“我传闻那位仇师兄克日伤势已愈,正筹算过来找你呢,你......唉!”
言及至此,仇龙气势蓦地大盛,如潜龙升渊,傲视天下。
少年前脚刚走,后脚便见一老者虚化而出,身穿灰袍,白发童颜,竟是上清掌门,曲意。
期间韩红蕊和韦杉各来看望了一次,呼喊数声皆如石沉大海,静候半晌仍不见回应,无法只能拜别。
灵光尽敛,元清站起家来,深施一礼,恭声说道:“元清拜谢师兄点拨之恩!”说完举头阔步走出洞府,复现昔日几分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