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兽环境尚可,除了法力耗损过量外,并无大碍;元清面色惨白,体内脏腑移位,经脉受损,一身剑气几近干枯,踉跄几步,终究支撑不住,栽倒在地。
银辉淡淡如梦幻,转眼间,又是七日。
元清闻言眉头微皱,反问道:“这印记究竟为何物?元某自认几番比武并无疏漏,又是何时何地被种了此印记?还望道友不吝见教。”
小兽正欲再言,却也晓得分寸,来至地穴口,吐出一团乳白光晕覆于其上,接着回到少年近前,蜷足而卧,闭目睡去。
万籁俱静,夜色如墨,沧谷中倒是人声鼎沸,灯火光辉。
走在镇上,元平淡淡传音道:“花会你要去便去,元某另有要事在身,就不作陪了。”
但见酒色清透如水晶,酒香浓烈,似花果芳香。
“元清,你要去哪?”
“来往数十载,只闻花仙之名,无见仙子真容,万兄又何必多想!要我说,十年一度洛花会,尽管吟诗赏花便是。届时才子觅才子,花前定毕生,岂不美哉!”
人群一片死寂,半晌,终齐齐爆出赞叹之声。
其声玲玲,如美玉相击,又如空谷风铃。
待其脱困,画作流于市,见者无不交口奖饰,乃至申明大噪。
“哈哈,于兄豁达,是万某扭捏了,当自罚一杯!”
小兽摇摇长尾,语气稍缓,说道:“我问你,前次本公主昏倒时,你是不是触碰我体内的玄牝仙禁了?”
少年不动神采为之斟满,只是其本身都未曾发觉,嘴角那一抹隐然笑意。
谷内某处。
言罢,抬脚便走。
......
......
便下楼台,伸手欲折花。
及至归时,其竟当即休去一众妻妾,并称:“得见玉京仙子笑,再无人间胭脂色。”
元清安坐窗边,面前是一碟花生米和一口枣泥小坛;桌案另一边卧着一只狸猫小兽,二尺大小,通体乌黑,眉心纹金。
灵光天降,现出一人一兽两道身影。
断水出袖,元清沉声喝道:“天大地大,为何恰好要胶葛于我?”
云团内,元清冲着火线虚空微微拱手;小兽卧在一旁,也盯着虚空某处,歪着头,不知在想甚么。
哪知方一靠近,竟觉指尖刺痛,如坠冰窖。仓猝罢手回看,手指无大碍,然连袖口处却不知何时染了一层寒霜。
“克公子,这洛花之冰滋味如何?”楼台上有人调笑道。
半晌以后,一声轻叹,元清摇点头,择了一家酒楼,淡淡说道:“小儿,住店。”
“哈哈哈,共饮共饮!万兄,请!”
少年闻言神采一沉,转过身,冷眼相视。
“成心机......”
“唉,也不知我等凡夫此生有无机遇能见花仙一面。”杯盏交击,却听邻桌叹道。
今十年期满,花会将启,各地富商咸至,豪绅云集,乃至达官重臣,王宫贵胄,亦不辞辛苦,不畏艰险,一起舟车而来。
银芒渐敛,元清展开眼,长息如吐雾。
楼台中间,倒是一片泱泱花海,足稀有百亩。花朵浑圆如珠,其色青湛似水,只是花期未至,还是含苞之态。
有传言道,郡王于洛花海中得见仙子,仙子莞尔,花容失容!一时候,花仙之名甚嚣尘上。
少年置若罔闻,饮尽杯中物,自顾自下得楼去。
另一边,小兽蓦地从酒碗里抬起脑袋,舔舔嘴,传音道:“元清,甚么是花会?另有花仙,能吃吗,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