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间,一声尖叫自卧房传来,凄厉悲惨,惊骇非常,随后便见侯员外仓猝跑了出来,披头披发,一起上跌跌撞撞,嘴里还不断哭念着:“不是我,不是我,别找我!”
恰是那精干男人拱手虚拜。
侯府后院,阁楼内。
三鬼缓缓飘向华服公子,周身黑气若隐若现;后者牙关紧咬,左手并指,快速连点在右边肩头,随后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深吸一口气,便悍然冲了上去。
话音一出,直惊得老员外三魂齐飞,六神失主,一时候方寸大乱,仪态尽失,只知反复问着:“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啊!”
一番争斗,毕竟是双拳难敌四手,加上右臂带伤,华服公子左支右绌,终被一爪按在胸口,口吐鲜血,倒飞了出去。
“德福,你提早筹办好,明日一早随我前去拜见上仙,老爷我这会碰到真神仙了!”
男人说到此处,看了眼妻女,一声长叹:“罢了,其间内幕,不提也罢。现在蔺迁百口皆沦为孤魂野鬼,已无他想,只求上仙高抬贵手,多留些光阴,任我等自行灭亡。”说完一揖到底,诚心非常。
后者则如临大敌,如那雪兔遇猛虎,神魂颤抖,几难矜持。
葫芦就挂在腰间,少年移步,银光微闪,人去了无踪。
华服公子闻言告别,没走几步又回身请道:“书剑厚颜,可否求上仙同业?”
正想出言探听一二,哪知目光交叉之下,竟如遭剑气贯脑,仿佛这一身隐蔽皆被其看破,不由腿脚发软,几乎跌坐在地。
卧房以外,中厅以内,正站着那位华服公子,双目微闭,一手横于胸前,一手背于身后。
另一边,偏房内。
老员外安坐床榻,冲着身前管家叮咛道,眼中精光莫名。
话音刚落,却见剑光灿灿如锦缎,八方合围,将之困在此中。
“某家姓蔺,字迁,乃大陈国金锋营骁骑将军。此为吾妻颜氏,小女蔺柔。蔺迁为人仕进一贯清正忠诚,何如蒙受小人谗谄,导致一家高低十余口皆命丧刀口。蔺某抱屈而死,愤懑难平,因此身后戾气深重,化作厉鬼之身。余之妻女遭厉气感化,亦不得入循环。”
华服公子见此,面上一喜,便筹算祭出符箓,予其致命一击,不料符咒灵光尚未完整亮起,便有一只乌黑鬼爪平空闪现,正在其头顶。
其他人听了也是一阵慌乱,左顾之,右盼之,交头接耳,群情纷繁;更有那娇弱妻妾,接受不住,已然垂泪抽泣起来。
“这个啊,”华服公子闻言一怔,随即心头大松,坦言道:“乃是阴差阳错之下,于翠烟岭后山山洞中寻得,时另有一瓶丹药,一枚玉筒,以及一块令牌。丹药已被鄙人服用殆尽,书册玉筒倒一向随身照顾,不知上仙可要一观?”
华服公子接过兽皮,只大略一看,便欣喜若狂,赶紧回道:“书剑情愿,情愿,多谢上仙!”
金光下,两道诡异黑影纠结扭曲,仿佛正身受极刑,痛苦万分。
说完转向侯老爷子,持续道:“阴鬼已除,此西面两间配房且供我与秦兄安息,莫要人扰。”
“金光术,火球符,点穴封脉,轻功武技......练气十层,命悬一线仍不知应用灵力,尽使些粗陋手腕,看来是没甚么背工,只是个平常散修罢了,不过这一身温淳灵力又是从何而来?”
元盘点点头,随即起了个隔音禁制,持续问道:“道友武林中人,怎会仙家法门?”
正欲再出一剑,却听恭声入耳,声音衰弱但仍不失豪放之气:“上仙且慢,可否容某家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