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当是问一问,也没想探听甚么。快起来吧,别憋坏了。”常晚站在冰水木桶边,不着片缕冷得发颤:“天固然还热,你也不能沉到这么冷的水中不出来,会着凉起烧的。”

咕嘟咕嘟。

常晚不由一感喟,目光又落回沉在水中不肯出来的女孩。

“因为我的血。徒弟说,能够做药引,能够治百病,只要我还活着,我就是一颗百年寿命的灵药……”

话还没说完,药香已经将手臂伸出,小手死死的扣着木桶的边沿,累累两臂此次毫不讳饰的拿给常晚看。

几个紫色的水泡冒了上来,水中人呜呜的说着甚么。

常晚有些心伤她用力的点头说道:“我不想伤害任何人,我为何要伤了你?”

药香沉入水中,那紫色的烟雾像认了主子,尘烟全输收于水中,雾气散去,药室中的陈列也腐败起来。

“姐姐,你不会伤了我,对吗?”

“你……你的血生来就如此?你的徒弟如何能如许描述你,你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不是货架上任人切割的草药,你也有命数,你也有生老病死,你的血又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阿弥陀佛,这用刀割你肉,取你血的人都会遭报应的。”常晚顾不上药水有没有毒,一掌控住药香的手,满脸的悲戚。

三寸厚的玄色的长型木台从货架的这头延展到那头,上面零琐细碎的放着各种模样奇特的容器,香炉一样的小火炉上倒放着漏斗,另有几块叫不上名的、五颜六色的原石随便堆放一旁。叫上名的有青铜药熏有、称量用的戥子、有碎药用的玉药撵、有边沿锋利的砭镰,这些器具摆放并不规整,从展台的这头琐细的安排到那头。药室的角落放着半人高的青铜熔炉,炉门大敞,内里黑漆漆的生了蛛网,白煞了三足兽纹,繁花装点的雕工。

药香将全部脸面暴露来,惨白的小脸被紫色的水雾染成了粉色,红艳艳的唇微微伸开,两眼和她的话语一样是无尽的悲惨……药水中的女人,像水中紫色的妖莲,只要眼睛能看出莲的纯洁。

药香作罢,从水中浮出半个脑袋,偏黄的头发遇着紫色的药水,成了昏黄的灰玄色。她的睫毛上挂着紫色的水珠,一眨掉下一颗,伸开又镶上一颗,扑朔的大眼中漫着不知是委曲还是打动的神采,像是方才走出巢穴的小兽,正摸索着外界的夸姣**。

常晚伸手想将水中的药香捞上来,可一想药香的刚才的提示,又怯怯的将手收了返来。

“姐姐……我割破本身的手腕时,你问我疼不疼,我就晓得,你是好人。你也是第一个至心考虑我感受的人。”药香哇啦一声哭出来,诱人的妖莲立即成了不幸兮兮的雏菊,平常的却更让人靠近。药香的脑袋靠在常晚的手臂上抽泣,没三秒她又惊叫一声:“姐姐,快入你的浴盆,我去啊!你手臂上起了紫斑了。”

...

“你说甚么?我听不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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