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启帝将手中的棋子丢回棋盒,意味深长的望着他:“看你这风尘仆仆的模样,参虎帐里刚回府就进了宫?怕朕吃了你的王妃?”

“回家”二字让凤如画鼻尖一酸,刚才想要问他为甚么的话也咽回了肚子,她吸了吸鼻子,软糯糯的道:“那你要快点来接我。”

“论辈分朕是你的娘舅,这些年朕没有做到一个娘舅的任务,就让临燕王妃留在宫里陪朕几日吧,朕会代你好好照顾他们母子,如若你离不开他们母亲,也能够随临燕王妃住在宫里,朕也好弥补这些年来对你的亏欠。”

两人一盘棋还没下完,常公公走了出去:“皇上,临燕王在殿外求见。”

半晌后,她幽幽的道:“回皇上的话,这件事臣妇恐怕帮不上忙。”

宣启帝轻“呵”了一声:“来的还真快,让他出去吧。”

凤如画抿唇沉默,纤长的睫毛垂下,在眼睑上印着暗影,她一向沉默不语,宣启帝也没有半分的不耐或是烦躁,面色平和的下着棋。

凤如画扯了扯嘴角:“皇上太看得起臣妇了。”

“不,只要你帮的上忙。”宣启帝端起手边的热茶小酌了一口,“你在贰心中的职位非同普通,你说的话他必然会听,为了不让你悲伤难过,哪怕是对付,只要他听出来就好。”

宣启帝伸长手臂捻起她的红色棋子放在棋盘上,左手跟右部下起来:“他不认朕这个娘舅,朕本日召你进宫,就是想让你作其中间人,劝劝他。”

云侍天深幽的眸光泛着清色的冷芒,如同寒冬半夜里的弦月,放在身侧的手垂垂收缩,手背上的青色血管冒起,紧绷的下颌显现着他的愤然。

常公公退了出去,只是眨眼的工夫,那抹红色的身影就进了殿,他的身上还穿戴早上去虎帐时的蜀锦四合下摆的劲装,眉梢上带着殿外清寒的寒气。

云侍天面无神采,通俗幽黑的眼睛里毫无情感,语气淡淡的,似有若无的带着一丝疏离:“画儿生性恶劣,臣是怕她冲撞了皇上,皇上召她入宫有些时候了,该说的应当都已经说了,臣现在带她出宫。”

凤如画朝着云侍天挤眉弄眼,她才不要待在这端方甚多的宫里。

收到她无声诘责的目光,云侍天上前几步走近她,凝着她娇美灵秀的容颜,乌黑的眸光沉寂幽幽:“在宫里好好待着,等我接你回家。”

这是变相的要将她留在宫里!

云侍天将她求救的目光支出眼底,垂下眼睫略微沉默了半晌,像似下定了甚么决计,放在身侧的手指渐渐松开,昂首对宣启帝道:“那就有劳皇上照拂他们母子了。”

凤如画惊诧,她觉得云侍天不会同意她留在宫里,没想到他竟然同意了?

瞧见凤如画安然无事,他稍稍松了口气,这才朝着宣启帝一拱手:“拜见皇上。”

凤如画一喜,抬脚就朝云侍天走去,宣启帝的话却像一盆冷水重新顶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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