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设想,他就是曾经叱咤广陵,与高家争锋,活生生的把高大山父亲气死的贸易奇才,萧河。

王凯没有动,只是安静看向萧河,沉声问道:“你甘心?”

“我不是高家的人。”王凯摇了点头,安静的道:“我是来请你出山的。”

王凯霍然站起,目光熠熠的盯着萧河,随即暴露绝望的神采。

“光说,可扳不倒高家!”萧河沉声道。

“人老了年龄大了,能安度暮年,也是件功德。”

萧河下认识握紧拳头,缓缓起家,语气冰冷的道:“高家人让你来的?”

一辆素朴的捷达车停在路旁,王凯坐在车里,隔着车窗朝外望去。

萧河没有接话,只是望着桥洞外的蒙蒙雨雾,喃喃出声。

他一瘸一拐的追了几步,顶着大雨把水瓶捡返来,重新装进麻袋,用麻绳捆好后,谨慎翼翼的放进纸壳屋内,又捡起被熊孩子撕下来的纸壳,尝试把缝隙补齐,可哪是随便玩弄两下,就能弥补好的。

他平平的昂首,眼眸中充满怒意:“看了这么久,也该看够了吧?”

雨越下越大,他的衣服被雨水渗入,这里间隔他桥洞下的“家”有段间隔,他只能顶着麻袋,躲在一家店门口避雨。

王凯语气果断道:“我固然年青,但我不伏输,你说我不可,我就正面给你看,天下说我不可,我就正面给天下看!”

王凯顺手把打火机也给了他,他迫不及待的扑灭了烟,深深的吸了一口,随后接连咳嗽两声,眼睛里都被呛出了泪光。

这回萧河的眼神变了,他喃喃道:“高家竟然没整垮你?”

他伸手接过,扯开了包装,翻开烟盒先是嗅了嗅,暴露迷醉的神采,随后谨慎翼翼的抽出一根,又放在鼻子下细心闻了闻,这才把烟叼在嘴里。

“如何不抽了?”王凯猎奇的问道。

“看来是我错了,我晓得的萧河,是当年叱咤广陵的枭雄,他赤手起家建立亿万产业,与高家比肩,与豪强争锋,而你,只是一具活着的行尸走肉!”

王凯顺手从他的棚子里抽出一块纸板,垫在屁股下。

“就你这尿性,还用我激将,你活着另有甚么意义吗,你就轻易偷生的活着吧。”王凯目光灼灼。

他没有半点客气,把整合烟跟火机都放进了兜里。

王凯说完就要走,萧河背对他,怒意上涌,拳头紧握,俄然说道:“小子,你觉得靠激将法对我有效吗?”

萧河从棚子里钻出来,喊叫:“干吗呢,走开!”

高架桥的桥洞下,是一个用废纸箱搭建出的棚子,棚顶是蓝色的塑料布,棚内一团乌黑,没有透出半点亮光。

“甚么屁话,我不信你一点怨气都没有!”

折腾了一会,他寂然的靠着纸壳屋坐下,看动手里的破纸壳,很久不语。

他连续翻了三四个渣滓桶,取出空水瓶,倒处内里残留的液体,踩扁后装进麻袋中,然后一瘸一拐的持续向前。

王凯冲开车的李浩扬了扬下巴,表示他跟在这个流浪汉的后边。

“当年我与高翰争锋,气死他宝贝儿子,别说东山复兴,我能活着都是恩赐,我现在的了局还不敷惨,你一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孩子,能翻起甚么大风大浪?”

“没垮,可也吃了个大亏。”

王凯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拿出一盒中华,递给了流浪汉,“抽么?”

萧河嘲笑道:“我自打十五岁下海,三十年里如临百刃之渊,但还是棋差一招,在监狱的那几年,我每天冥思苦想,就等着出来今后要如何东山复兴,呵呵。”

“真想不到,你竟然就是萧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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