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国难话里藏着骨头,依兰思托却听不出来,仰脖又喝了杯酒,喷出口酒气,道:“今天下午察言司把俺的义弟奥里契抓了去,说是当街行凶伤人。”

抓过锡壶重新倒满酒,扬脖一口喝尽,呛得不住咳嗽。

眼睛霎了霎,眸里立时雾气昏黄,晶莹泪珠仿佛顿时就会滴落下来。

俞依偌横了徐国难一眼,伸手想把儿子抱到身边。

刘雅萍瞪了弟弟一眼,低声道:“好好喝酒,莫要难堪国难。”

徐承平咽了口唾沫,高叫道:“熊掌归安然,熊屁股给三姑。”

徐承平喝彩一声,眉开眼笑道:“安然要叩首拿红包,爷爷可不能吝啬。”

听爷爷要喝酒,徐承平麻花般乱扭身子,道:“爷爷少喝几杯,对枢纽不好。”

端起酒杯,感慨道:“明天是正月十六,老古话过了元宵就出年,依兰思托特地从平埔社送来这么多野味,大师都能饱了口福,等下要吃足喝好,对得起雅萍和依偌的技术。”

徐承平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冷颜铁面地老爹,见徐国难疾言厉色,缩了缩脖颈不敢开口,泪汪汪瞧向徐文宏,瘪着嘴巴显得特别不幸。

徐承平童声童气说了声“感谢爷爷”,鼓着腮帮大口咀嚼,对劲瞟视老爹一眼。

徐台生生性喜武,自幼跟从徐文宏学得一身高超本领,前年应召参军参军,已有一年多没有回家。

挟了块野鹿肉放入嘴里大嚼,用心做出古怪模样,惹得满桌都笑了起来,伤感氛围一扫而空。

拍了鼓掌,回身快步走了出去,自是前去厨房用饭。

徐国难当时受命在漳州暗藏,没法赶回见教员最后一面,每当想起老是不免郁郁。

眼睛不由自主瞄向徐国难,欲言又止。

徐国难内心蓦地一动,问道:“谁奉告奥里契这话?”

罚金代罪是土蕃风俗,官府并不承认法定效力。

徐国难有些无法,抱怨道:“爹,你哪能这么宠娃儿,长大今后怎生得了。”

依兰思托怔怔道:“是哪个?奥里契奉告俺,说那人鼓励汉人占尽土蕃地步,杀光土蕃男人,是以要杀了他。”

依兰思托端着酒杯没有坐下,踌躇半晌,大声道:“国难,娘舅求你件事,行不可?”

徐承平缩回伸向野鹅腿的左手,右手捧着嗷嗷叫痛,向徐文宏噘嘴道:“爷爷,爹不疼安然,打痛安然了。”

徐文宏见家人都已在各自坐位坐好,刚想开口说话。厅堂外响起脚步声,一名头发斑白地肥胖老妇端着盆野鸡煲,踉踉跄跄跌撞出去。

徐文宏淡淡道:“明天是陈先生五十诞辰,老夫与他多年来往,借机遇敬他一杯。”

没等徐国难开口,徐文宏接着道:“你小子鼻子倒灵,雅萍依偌刚煮好野味就巴巴赶回家来,好好坐下陪老爹娘舅喝几杯,过足酒瘾。”

徐文宏面色有些阴沉,挟了块煮得稀烂的野鸡肉,放进嘴里渐渐咀嚼,没有开口说话。

昂然道:“俺是奥里契结义大哥,哪能撇下不管。官府要多少牛羊固然开口,俺包管不还价还价。”

俞依偌把热腾腾地野鸡煲摆到八仙桌中间,厅堂顿时溢起浓烈香气,瞧着田妈远去背影颇觉不美意义。

徐淑媛见刘雅萍又要悲伤落泪,忙搂住肩膀劝道:“娘,弟弟没回家不是另有女儿在,女儿明天放开襟怀,吃了弟弟那份就是。”

见酒过三巡氛围垂垂活泼,依兰思托涨红了脸站起家,举杯向徐国莫非:“国难,娘舅敬你一杯。”

徐家三代同堂,向例都是聚在一起用饭,其乐融融。

徐文宏瞟了徐国难一眼,没好气道:“之前爹也这么宠你,你小子不是长得好好地。”

把酒杯放回桌面,徐国难尽量扮出诚心模样,瞧着依兰思托道:“娘舅,你晓得奥里契刺伤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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