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两人对视大笑，笑声充满了幸灾乐祸。
李老板咕噜噜又抽了口烟，冷声道：“察言司主事例由郑家王族兼任，哪能够轮到卢泽那倔老头。听冯府仆人暗里议论，卢老头之以是被冯总制借口身材不好硬逼致仕，就是过分倔强不肯服从叮咛，假造造反罪名强行拿下海军总督刘国轩。卢老头真是好没眼色，直到现在还瞧不清台湾到底是谁家天下，难怪只能回家抱娃当清闲神仙。”
李老板鼻中白烟喷吐仿佛白蛇伸缩，冷哼道：“不为了给冯剥皮送礼老子还懒得跑上这一趟。前次出海前去东宁府卖绸缎，冯剥皮特地提示四月十三是七姨太地十八生辰，啥意义老李还能听不出来。他奶奶的，冯剥皮一口气娶了十二房姨太太，每个月都有姨太过分生日，老子辛辛苦苦赚地心血钱全都丢进娘们荷包，连个屁都放不响。”
两人提到的冯剥皮就是明郑东宁总制使冯锡范堂侄，户官左曹冯德贵，名曰掌管帆海贸易，实则专为冯锡范私运贩货高买低卖，借机大发横财，是一等一的铁杆亲信。
徐国难一声不响站在船舷暗影，听两人谈笑一阵聊起嫖妓心得，西洋夷女乳大风骚，北地妓 女三寸弓足，扬州瘦马风月无双，淫词秽语滚滚不断，船面上不时响起鄙陋笑声。
刘员外掏银两当了几次善财孺子，眼看衙役整日上门无休无止，又见很多没有倔强背景的私运海商连续都被拿捕入狱，心知不妙干脆乘上私运海船出门避祸，只是这类丑事哪能奉告李老板。
李老板被刘员外当众揭露丑事，肥胖面孔可贵一红，反唇相讥道：“刘员外确是大善人，花二十两白银就买了上百名无家可归的童女，只要调教几年便能够送去扬州做瘦马，靠着发卖人丁发财，真是一本万利生财有道。”
盗窃是特工必备技术，遵循察言司法规严禁对布衣利用，徐国难颠末严格练习是此道妙手，对于两只不开眼羊牯天然手到拿来，没暴露涓滴马脚。
听刘员外李老板相互揭露丑事，都是恬不知耻反觉得荣，徐国难心中极其鄙夷，抬腿徐行从身边走过，两只荷包悄无声气到了手中。
徐淑媛大要大大咧咧，实在为人甚是机灵，听到歌声有异当即轻手重脚闪将畴昔，见一名面带刀疤的矮壮海盗躲在舱室喝酒吃肉，嘴里不时哼着歌声。
另一只装着血红剔透的玛瑙手镯，润嫩如脂毫无瑕疵，套在腕上映出淡淡红光，都是可贵一见的奇珍奇品。
“大哥，你晓得那刀疤海盗哼的是啥歌？”
他坐在椅上深思半晌，顺手取出窃来的荷包，见一只装着西洋式样的宝石项链，宝石约有鹅卵大小雕用心形，式样精美湛然生辉。
挤了挤眼睛悄声问道：“有没有挑中可心顺意的瘦马留下暖床，做那大被同眠一箭双雕的活动？”
俏面涨得通红，呼吸短促一时说不出话来，徐国难忙收起满腹心机，给徐淑媛倒了杯茶，道：“渐渐说，你发明了甚么？”
说着伸出两根手指，构成个八字。
刘员外似知贰心机，脸颊肥肉不住抖颤，点头道：“那我就放心啦。李老哥动静好生通达，冯剥皮都事察言司，不知原任都事卢泽如何安设，是不是升了主事？”
转了转眸子，刘员外悄声问道：“只是有件事拿捏不准，冯剥皮已经调离户官升任察言司都事，今后不再掌管台湾海船，我们巴巴赶去送礼，会不会有去无回血本无归？”
卢泽为官公道忘我，当任户官郎中对损公肥私的犯警奸商严加打击，李老板刘员外都曾大刻苦头，天然没啥好印象。
鸡爪似的干瘪手掌拍了拍刘员外肩膀，李老板浅笑道：“老弟固然放心。察言司职掌侦缉刺探，雅号台湾锦衣卫，文武官员无不列入监察，瞧哪个不扎眼能够肆意访拿先斩后奏，谁见了都是惊骇三分。冯剥皮得了察言司都事紧急职位，比之前更加权势熏天，台湾高低哪个敢获咎，我们只要抱牢他白叟家大腿，做起私运买卖还不一帆风顺，大发特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