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堕入了深思,马主簿伸筷子夹起一块鱼肉塞进了嘴里,刚塞出来就感觉一根鱼刺卡住了喉咙,那种感受,就像汪县丞叫他来用饭时的感受一样。

“老爷睡了吗?”顾小九停下脚步问道。

顾安方才烧好了水,就听内里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探头出去一看,见是顾小九。“九爷,您找老爷有事?”

早晨的拂尘宴,汪俊表示的中规中矩,并没有向顾谦发难。这一点,让等着看热烈的原清江县衙的白叟们多少有些绝望。

顾谦身边带着师爷,另有新收的段文瑞坐镇,更要命的一点是,传闻这位顾大人有一手奇异的算帐本领,要想乱来他谈何轻易?以是除了已经投向顾谦阵营的张永以外,其他的吏员们都但愿两个知县斗上一场,他们恰好能够从中渔利。

“大人,酒菜散了。”送走了汪县丞,顾安随即给顾谦端来了醒酒汤。

“马老弟,本日我家山荆清算了一条大鱼,要不要来我家喝一杯?”这日散衙后,汪县丞和悦地对着马主簿说道。

固然对汪县丞半夜叫人进家门的事有些猎奇,但是顾谦身为一县之长,也没那闲工夫节制底下人的行动。因为有件更首要的事已经摆在了他的案头,清江县已经开端了秋收,衙门里也要筹办收秋粮了。

正在哈腰炒菜的顾安瞅了他一眼,嗤笑道:“你是闻见醋鱼味了吧?现在畴昔蹭一口还来得及。”

老吴头的表示让顾安微微皱眉,那边马主簿和汪县丞却就着鱼盘推杯换盏起来。

不晓得是看破了他们的心机,还是汪县丞不想在拂尘宴上就给顾谦弄尴尬,这一顿酒菜顺顺铛铛的就喝下来了,前后两任知县停止了热忱友爱的说话,顾谦乃至还跟汪县丞拉上了同年干系。

“也不算甚么大事,”顾小九顿了一下,低声道:“我方才看到汪县丞把马主簿叫到他家去了。”

顾谦一怔,旋即微微点头道:“我晓得了。”

“顾管家你说那里话,老吴头我是那种见利忘义的小人吗?”老吴头往灶膛里添了把柴,一边从风箱上摆好的盘子里摸了块糟鹅掌,一边笑眯眯道。

“二老爷您说那里话,不说您去省会前对我的照顾,单说此次返来后,也是三不五时就拉着我喝酒叙话,我老马人粗不会发言,不过这份交谊我都记在内心啦!”马主簿吃了鱼肉,又咂了口小酒,和汪县丞称兄道弟起来。

“能。”顾安抄着铲子在锅里翻炒,间或还对着较着松了口气的老吴头说道:“我传闻清江收粮有道坎儿,你跟我说说是甚么坎儿?”

马主簿也不敢说甚么上官胡涂的话,只能叹着气说道:“可惜了刑房的柳三了。”本来刘天秀垮台后,这位就是接办刑房的最好人选,并且最关头的是,他还是当初最早投向汪县丞的那一挂的。

“出去跟他们说一声,他们也喝得很多了,归去歇了吧。”

“刘典史也是美意,只是世事难料,谁能推测那些乱民会跑到县城来冲撞县衙呢,说到这里,我就有些不明白了。”马主簿指指典史小院的方向,低声道:“您说这位但是应着反民的名号的,如何竟然还跟我们论起坐次来了?”

“有甚么不美意义的,老哥我转来转去的又回了清江,当初的熟人走的走散的散,也唯独和老弟你能说几句知心话了。”汪县丞叹了口气,尽是郁郁不得志的落魄模样,见马主簿一脸戚戚然,旋即笑道:“看我说得那里话,鱼已经炖上了,我们这就走吧。”

清江县地处兴化府的一角,山地多高山少,产粮量并未几,收粮数量也是府里垫底的。只是劣等县固然任务最低,这个县的粮食却不是那么好收的,因为凡是在清江当过官的人都晓得,清江县收粮有个必必要过的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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