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
她握着王昉有些冰冷的手悄悄拍了拍，让她坐在身边，才说了话：“你可晓得杜姨娘的事了？”
王允站起家，朝傅老夫人躬身一礼。他身量高，模样与傅老夫人有几分类似，现在穿戴一身三品绯色绣孔雀的朝服，刚正的国字脸上透着几分忸捏，声音刻薄而圆润：“母亲，此事虽是杜姨娘一人所为，我和阿蓁却也有管束不严之过，请母亲惩罚。”
她暗自握紧了帕子，低眉扎眼应了：“谢母亲教诲，儿媳记下了。”
王昉迈步往前走去。
王昉忙伸手扶住她，往千秋斋走去。
秋月斋地处西苑偏处。
因是姨娘居处，秋月斋里所装所饰也不过只挑了个清雅...
这倒底也是她十月怀胎掉下来的肉。
王昉看着那已微微上扬的初旭，面色平平，嘴角轻抿。庆国公府的这块地盘，在本日以后，又该多添几道血迹了...
王昉脚步一顿，手心紧紧攥住衣角，这个，这个声音...
...
傅老夫人握着佛珠的手，收紧了几分，很久才淡淡发了话：“此事既是西苑的人所为，你们天然免不去这层过。只是杜姨娘到底偏居一隅十余年，与你们相处甚少...祖宗保佑，陶陶也无大碍，此事便到此为止。”
纪氏一面抹着眼角，一面跟着王允朝三人拘上一礼。
...
王昉深深换了好几口气，才迈步往屋里走去。
除了这一栋高高林立的绣楼，周边便只要荒草、废园。
傅老夫人点了点头，她唤李嬷嬷出去，是与她说：“杜姨娘以下犯上，不安于室，以七出之条休之，你让人把她的尸首抬到杜家去。至于陶陶身边阿谁丫头...”她冷嗤一声：“这类卖主求荣的贱婢，杖责五十板子，府中如有其亲眷，以连坐之名杖之，不管存亡皆赶出国公府，永不录入。”
她嘴角微张，倒是无声两字...
傅老夫人把放在案上的信递给他，手中佛珠悄悄转动着：“她是对十二年前那桩事，耿耿于怀...是以才结合你身边的丫环，侵犯于你。”
现在天半暗不明，绣楼外头挂着很多灯笼，随风摇摆打在那周边的草木上，竟让人生出一种阴沉之感。
多谢。
但是，对王允。
纪氏一愣，在看向王佩的时候，心下一紧。
一抹佛香，随风飘摇。
李嬷嬷心下一凛，忙应一声“是”。
王昉循眼四顾，两侧的烛火已换成了新的，而那烛台上还残留着很多烛腊。一处绣架上另有一副未完成的绣像，瞧着模样是观世音菩萨...撤除这菩萨的绣像外，中间还摆着一个香案，上插有三根香火，现在已燃尽。
傅老夫人看着王允和纪氏，对这个纪氏，她向来就是不喜的...
李嬷嬷领着陪侍的丫环都站在屋外廊下，见到王昉这一行忙上前打了见礼，一面替她解着大氅，一面是低声说道：“人都到了。”
她说完，看向王昉，又松下一口气：“幸亏你没事...”
里屋声音犹在——
一楼烛火透明。
莫非，真是她想错了？
傅老夫人如本年纪毕竟是大了。
她说完，便又跟着一句：“让府中的下人都过来观刑，我倒要看看，今后府里另有没有人敢卖主求荣？”
国公府内的几位端庄主子，现在都在这个并不广大的屋子里，她暗自扫过一眼，纪氏还拿着帕子抹着泪，王佩面庞惨白，眼眶另有些红晕...而她的父亲、母亲，另有阿蕙，现在面色都有些不好。
王允。
两民气中所怨，也只是怨在杜姨娘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