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从速解释道:“师尊曲解了,弟子不是这个意义。这处宅院天然是极好的,只是临渊城里三天两端的各种热烈,弟子们只是听着这些动静,这颗心就不免暴躁。”

两女一边说着悄悄话,渐行渐远,丹室当中云裳老祖缓缓收回神识,脸上浮起一丝忸捏之色。

“你呀,比我还爱瞎想。”莺儿悄声感喟,旋即笑道,“我之前也和你一样,整天介担忧这事那事的,比来倒真有点儿开窍儿了呢。我们修长生大道的,本就是逆天而行的凶恶事,我之前总担忧,说不准哪天机遇不对就被老天爷斩了。可又一想,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何必畏首畏尾的?不如放开了气度,就像殷师兄说的那样,任运随缘呢。”

莺儿瞪她一眼道:“这话可不能胡说,我们做弟子的只要一个天,那就是老祖。”

“任运随心。”云裳喃喃念着殷勤走时留下的这四个字,好半晌方才悄悄吁了口气,压在她胸口多日那团堵塞的感受已跟着刚才那阵咳嗽散开来去,云裳心中暗道一声:好险!都说金丹境地,最险的便是心魔之扰,略不重视就有走火入魔的能够。她也是得了殷勤血脉上的好处修为进境极快,乃至于心性上的打磨还差了很多火候。

“这话也得两说着。”蓝雀叹了口气,小声嘀咕道,“在家的时候老祖就是我们的天,来了临渊城才晓得天外有天。”

出了云裳的小院儿,走出好远一阵间隔,蓝雀略微慢下脚步,踌躇一阵还是忍不住问莺儿道:“老祖刚才咳的可凶呢,我看她绢帕似有血痕,会不会是被殷主任给气坏了?”

殷勤撂下一句不敷恭敬的话,先行辞职下去。云裳老祖既没发怒,也没拦下他,蓝雀与莺儿面面相觑,屋子里过分温馨了一些,她俩能听到自家怦怦心跳的声音。

蓝雀与莺儿愣住了,刚还说后儿早晨酒宴不能缺席,老祖却筹办明儿一早就打道回府了?这、这可如何与铁翎真人交代啊?并且王府、尹阀、金顶老祖另有仓山书院那边的请柬都收回去了,云裳俄然变卦提早走了,这、这岂不是将人都获咎了?!

云裳朝外间指了指道:“殷勤能找到这处宅院,实属不易,不但灵气充盈,更有闹中取静之妙。”

老祖这是被那蛮子气晕头了么?蓝雀愣愣地看着云裳,被她催促一声这才回过神儿来,快步跟上莺儿往上面告诉灵鹊等人去了。

莺儿被云裳赞了两句,不由得红了脸颊,还想谦善几句,却听云裳道:“也罢,出来时候不短了,传我口谕,让弟子们都清算清算,明儿一早咱就回峰。”

云裳嘴角浮起一抹笑意道:“此次出来将近半月,虽见地了临渊之繁华,却总感觉不如山中安闲清闲。你们说呢?”

自向来光临渊,云裳不管身份职位,亦或是修为道法,在一众金丹老祖中都排在开端,加上又是女修,更是到处感遭到一股压抑之感。颠末王府夜宴,以及益成号私卖会诸多事情,云裳见地了那些朱门大族一掷令媛的派头和秘闻,便有些许的自惭形秽。又被尹玉然三番两次骚扰,她所依仗的铁翎真人在这些豪强权势面前也是谦让居多,云裳在心性修为上本就不敷,乃至于心神狼籍而不自知,若非殷勤撂下那句狠话,云裳不知不觉间就有道心失守,走火入魔的凶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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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裳也不解释,自顾自地叮咛两女,等会下去便以云裳的名义,写几张道歉的帖子,就说庙门出了些告急的状况,需得云裳亲身措置,给几位老祖陪个不是。

云裳点点头道:“你能够察看到己心之暴躁,便是在表情长进了一步的,临渊城修道者多如过江之鲫,能够不时察看己心,刻刻保持警戒的,倒是少之又少。”云裳顿了一下,仿佛慨然道,“尘凡万丈,略不留意就被它遮住了眼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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