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文奇老脸一红，面色难堪地解释道：“夫人息怒，夫人曲解了。不是我们不让他们出去，是他们不肯进院，大门也是他们让关上的。”见许兰青发楞，他又小声弥补一句道，“他们让咱关门，是要在各家的大门上张贴征税布告。”
许兰青细心打量，越看越感觉像是小时家中那些粗使仆妇过年节时才穿的绣鞋上的花腔子。那些绣样特别艳俗抢眼，许兰青当时只要三四岁的年纪，非常喜好这类素净的花色，就去找娘亲讨要，成果却挨了好一顿数落，她也是以对这花腔影象深切。
“开门！”许兰青冷喝一声。
至于秋香所画，倒是在写着征税名誉的布告上面用了红漆刻画了几朵大红花。莫看高香人生的卤莽，所画的红花倒是有模有样非常规整，独一就是看那红花的款式有些眼熟。
赵小六与赵五哥被分到高香同组，看她不睬正主儿，却一个劲儿地擦地，从速分作两路，一个上前扯她起来，一个跑到步队里，从随身带来的大木桶里掬水，蹲在地上帮手擦拭台阶。
孙文奇只能硬着头皮，高喝一声：“开门了。”
“别开，还没画完......”门别传来女人尖着嗓子的呼啸，孙文奇偷瞄了一眼杏眼含煞的许兰青，不敢担搁，大步上前，撤下门闩，沉喝一声“开门”，双臂一震。
孙文奇看着胖女人手中抓着一只大号的斗笔，也是吓了一跳，忙问：“你不是说要往门上张贴布告，你手中拿着斗笔何为？”
孙文奇犹踌躇豫隧道：“这个我倒是没有细看，想来他们再胆小，也不敢假传老祖的法喻吧？”
边上赵小六见状，赶紧重重地咳嗽一声，高香总算想起殷主任三天培训几次夸大的重视事项。她忍着肝火，重重地往地上啐了一口，旋即想起峰管队的规律，便又一言不发，阴沉着脸蹲下身子，用袖口去往白玉石阶上头抹。口水还没抹净，手里的斗笔又在白玉石阶上画出几道血刺呼啦的陈迹。
门外一阵鸡飞狗跳，抢先一个胖大女人满脸焦心肠嚷道：“不是奉告你别开门吗？布告还没画完，怎就开了？”
许兰青在家说一不二惯了，心中火起，也不顾不得与孙文奇多说，迈开大步就朝大门口冲了畴昔。孙文奇见状，不敢禁止，忙快跑几步，连踢带踹将大门口堆积的仆人遣散开来。
“混闹！”许兰青怒道，“我们许家最讲究的就是个门面光亮，逢年过节老爷连门神对子都不让往门上贴。你到让他们往门上贴布告？有将布告往人家门上贴的吗？”
许兰青面色乌青，快步来到前院，家中的一众婆娘奶奶们也都听到动静，由侍女丫环搀扶着三三两两往前院赶过来。
“老祖的法喻？”许兰青不信道，“你亲眼瞧见那是老祖亲批的法喻了？老祖亲身唆使让他们往咱家门口贴布告的？”
“那可难说，我倒要亲眼看看，老祖那法喻到底是如何说的！”许兰青气得面孔发白，在她眼中这孙文奇除了身上多了点墨客气，得了许忘筌的赏识，论起真正办事的才气，倒是差得远了。
这殷蛮子做事到是敏捷，几天的工夫就弄出来个征税组，看这意义还分了几个小组出来。许兰青将名刺递给身边的侍女，瞟了一眼紧闭的大门，柳眉一挑道：“关门做甚么？我们院中一百多口儿，到被个杂役的婆娘震虎住了，连门都不敢开了？开门，让他们出去，我倒要看看征税组到底是个甚么样的衙门。”
许兰青被大师如临大敌的模样所传染，又见孙文奇的神采非常凝重，一颗心便提到了嗓子眼儿，不等他行完礼便低声催问道：“内里的环境到底如何？他们一共来了多少人？传闻是个杂役的婆娘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