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夷女会心,上前围着她,悄悄扯开衣衫,暴露肩头,公然见有一朵胭脂色的山茶斑纹绣,缀在那粉白的肌肤上,煞是夺目。

再细心瞧瞧,却发明抬舆的那几名杠夫竟个个眼熟,本来满是那徐少卿部下的东厂番役。

微微瞥过眼,却见那少年也正瞧过来,严峻之情溢于言表,一样是半分也静不下来的模样。

被尊为大舍诏的少年坐在殿前石阶的宝座上,两旁则是各部头人。

吁了口气,目光扫向阶下的人群,冒死想寻见阿谁熟谙的身影,却事与愿违。

众头人一见到他,仓猝抢下台阶,到乘舆旁跪伏在地,围观的全城百姓也都被这股气势所慑,纷繁伏地跪倒,脸上尽是虔诚之色。

“大清平的意义是……让我与你们同仇敌忾,与夏国为敌?”

她顿时心头一热,举目朝四下里望,却仍不见他的影子,不免有些焦心起来。

“据鄙人所知,公主的母亲年纪轻简便被迫殉葬,亲生儿子无依无靠,展转流落回我们夷疆,公主更是被丢进庵堂里去做尼姑,那夏国的各种罪过,公主比鄙人更加清楚,现在再加上我们夷疆百姓,国恨家仇,公主莫非心中不恨么?”

那少年语声清澈,还透着些许稚嫩,说得倒是中原正音,只是面带懵懂,口气也怯怯的,哪有半分王者气度?

“也罢,就照你们的意义办好了。”

这一次世人全都亲眼目睹,也都听得清清楚楚,再无半分思疑,当即都愣住了,无数双眼睛齐齐地转向那少年。

身后的人都吃了一惊,眼疾手快地便赶快去扶,七手八脚好歹将他拉住了,没真的滚下去,只是衣衫倾斜,有些惊魂不决。

但一转念,便想起徐少卿最后临走时的言语,似是在成心提点本身,当下定定神,暗自回想着那些话。

“公主胆识过人,真是令臣刮目相看,只是……怎的从没传闻公主肩头有那纹绣呢?”

“不,你们莫听她胡说,当初不是你们亲身把我迎返来的么?如何能够会有假?”

“公主公然是聪明人,不必鄙人多言。夷疆之地须由我夷疆之人来治,怎能假于外人之手?公主也有一半夷疆人的血脉,该当明白我们用心良苦。”

那屋子雕梁画栋,非常精美,倒很有几分中原神韵,只是金器太多,一片黄灿灿的,再加上香炉里飘出的那缕缕熏香,更让这里显出几分沉糜之气。

仇率尹转着双目,仿佛瞧出了甚么,但他见机得快,先是用夷语叽里咕噜说了几句,一队兵士立即突入人群搜索起来。

高暧像是有些无法的点点头,瞥了坐在正座上一向呆呆不语的少年,带着几分求恳的模样道:“大清平可否容我……容我同自家兄弟说几句话?”

仇率尹清清嗓子,大声道:“大舍诏当初是我们亲身迎返来的,诸位都是亲眼所见,岂能单凭这女人一面之词便轻信了?依我看,她不但是夏国派来诽谤我等的特工,还是魅惑民气的女妖,该当马上烧死她,以祭六合鬼神!”

时候一到,身着巫傩服饰的祭司手持松木节杖登上高台,洒酒起舞,又命台下的兵士宰杀白马青牛祭天……

“公主这话是何意?莫不是想用心坏了这祭天大典吧?别忘了,你但是劈面答允过的,若自食其言,出尔反尔,呵……”

别开首,身子向后撤,他却手一伸,拦个正着,又附耳凑了上来。

堪堪行到台阶处,他探脚踩下去时,却俄然身子一歪,向中间跌倒。

“大清平,我……哦,不,应当是本诏向姐姐施礼才是吧?”

高暧眼神冷静的,全没去在乎,一想到呆会儿将要产生的事,心境便如何也定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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