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客很快拜别了,只留下一桩心结,以及夜里斩鬼的绝世风采。
“我只一成胜算。”
“偶尔?”
“先生不体味江湖事,那想来也曾听过江湖上的恩仇吧?”剑客摇了点头,“不过是谁杀了谁,谁与谁结了怨,这类故事不知凡几,真真假假,可江湖上的人还是最爱听也最爱传这类故事。”
“总之谢过先生,舒某便要走了,就此告别,先生若感觉与我有缘,便祝我活着返来吧。”
“不是么?”
“不知何时盘坐?”
宋游很直接的答道。
虽说他与那林德海素不了解,可与这年青剑客也是方才熟谙,两边都不体味,只是做一名听客,那也只做一名听客好了。
“先生常常盘坐,如何还未风俗?”
“足下言重了。”宋游淡淡说道,“相逢本是缘分,昨夜相遇,足下的风采亦冷傲了鄙人,何尝又不是鄙人之幸呢?”
剑客如此说道,已持剑站了起来,仿佛筹办分开了,只最后问宋游:“先生既是高人,不知这人间是否有循环报应一说?”
“捡些木料来阴干。”
见他醒来,剑客目光一低,瞄了眼他的双腿,问道:
宋游点了点头,情愿去信赖。
“江湖事……”
“善有恶报,恶有恶报。”
“……”
“不值一提。”
宋游点头呢喃,也并不慌着走,只从被袋里不急不慢的拿出黄纸朱砂,画了一张新符,换到了这义庄的门上,待得外头的雨停了,又看了看屋中墙脚残剩的那一堆木料,这才起家筹办出门。
宋游内心反复一句,从这句看似平平的话里感到了浓烈的血腥气。
宋游终究展开了眼。
毛毛雨沿着瓦顶斜度往下积蓄,又沿着房檐滴落下来,好似能听到它破裂的声音,门口的青石板则早已被洗得洁净,被滴出一排浅坑,暴露青石板最纯洁的本质来,不细心看,还觉得雨已停了。
“那就是没有了。”
“他放过了你?”
两人对视。
“可二十年间,此事我从未与任何人说过。”
宋游愣了一下,随即点头。
“我就站在中间……”年青剑客笑着点头,“他不但放过了我,他杀完人后,还奉告我,说他叫林德海,来自召州寒江门,叫我好好习武,长大后最好是去找他报仇,以先生所见,他是不是很蠢?”
“姓宋名游字梦来,逸州灵泉县一隐士,暂无道号。”
“鄙人不过一山间隐士,游历天下,目观天下,修行修心。”宋游明白他的意义,便也说道,“便借足下一篇故事,算作我本日见闻。”
“不是。”
“羽士你去哪?”
“只是偶尔盘坐。”
“并非如此。”
“足下如何躲过一劫的呢?”
“舒某有一事憋了二十年,现在就快到告终它的时候了,却不料越是邻近,就越是如鲠在喉,心中纠结,惊骇得胜,好像病魔缠身。”剑客暴露难受的神采,这与他昨日萧洒的风采截然相反,“如此下去,怕当真会得胜。”
“酸。”
“是。”
反倒是剑客有些不测。
“敢问先生高低。”
“先生可晓得召州有位江湖名流,名叫林德海,江湖人称断山刀,乃是召州江湖第一大派寒江门的门主,也是召州江湖第一人,曾经一把寒铁鬼头刀纵横全部大晏江湖,只三次打平,从无败绩,回到召州后号称天下第一刀,只听反对之声,却从无人敢找上门去。”剑客仿佛在讲一个极其熟谙的人,每讲一句,眉间郁结都要消逝一分,“此人刀法凌厉,大开大合,一打起来,如暴风骤雨,毫不认输,而别人如其刀,固然高傲但也豪放高傲,为人风雅,绝世刀客也,不知被多少江湖人奉为豪杰豪杰,心中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