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沿着山坡渐渐往下走。
宋游也想起了当年长都城外、玉曲河上，蓬船听雨，琴声推舟。
宋游摇了点头，不与她多说，而是问道：“现在阳间地府已成，我们的商定也已了了，二位又将去那里呢？”
是将近傍晚的时候了。
侍女暴露笑意，对三花娘娘说。
“这个灯笼没有放蜡烛的处所。”女子伸手接过灯笼的木杆。
一起到了湖边。
一个红木杆，鎏金刻花，灯笼则是小马儿的款式，非常精彩。
又抓出一只蛤蟆来，往船上一扔，窜改成人，像是之前阿谁马车夫，现在又成了船夫。
三花娘娘的声音轻微而笃定。
女子像是晓得他说的是甚么，只收回头去，持续看向落日的方向：“那道长可要抓紧时候了。”
“本来如此。”
山间湖上起了雾，沉在空中上。
“有理。”
“这内里太闷了，不对，现在已经不在山中了吧，总之还是那么闷，暗无天日，不见星月，我们在这里待得太久了，只想先出去。”女子的语气温和而安静，声音也和顺。
女子不由微微一笑，这才说道：“传闻晚江自傍晚的江上来，现在恰好是傍晚，晚江便也从江上去。”
“我们几百年说过的谎话，实在比这人间绝大多数凡人还少。”侍女也笑着道，语气可贵端庄。
“不止是闷，还满是阴气鬼气，我们虽是妖怪，却也是阳间的生物。”侍女对宋游弥补着说，“道长你都不晓得我们这些年如何过的。”
目睹得天气越来越晚，女子低头看向了下方，在千山千湖之间，又见了一条小河，如玉带似的。
山月也随人去。
岳王神君如老友普通，与他说道：“不过你再如何精于斗法，天宫有那么多神灵，不乏从上古存活下来的大能，或是一样精于斗法之辈，天宫另有独用于交战的香火秘法，你能敌得过几个？”
看来三花娘娘跟从他这些年，也是风俗了与故交别离了。
(本章完)
“我不晓得。”
侍女也跟着施礼。
身边响起了一道很有磁性的声音。
“你真要与天宫斗？”
“多谢道长。”
“神君为何也有感慨？”
宋游转头一看。
宋游朝天涯一伸手，虚空捻一把落日余晖，投进灯笼当中。
“……”
“那就不消荆”
春季的落日仍然是有温度的，狐狸也是爱晒太阳的生物，六合有灵气，日月有精华，四周有动静，山川有灵韵，这才是属于生灵的天下。
中间三花娘娘正伸手欲捉虫，手都伸出去了，闻声声音，又从虫子身上收回目光，看向他们又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对这二人说道：
道人说完，挥了挥手。
“足下如愿了。”
侍女对女童欠身施礼。
“谢的是足下三年的琴声，谢的是二位对三花娘娘的照顾。”
宋游又看了眼小河的下流。
不远处有了铃铛声。
“现在阳间地府已成，道长又要去那里呢？”
“神君感觉，鄙人的魄力不如扶阳祖师？”
“下方那条河通往那里？”
“凝集阳间地府，道长有大功德，想来也得了大造化，可孤身一人，毕竟难成。”女子沉默好久，“还是得寻一些帮手。”
三年前没有这条河。
清风一吹过，神君顿时没了踪迹。
“这类事情，你觉得本座就经历得少了吗？”岳王神君说道，“还好你是人，若你为神，得了长生，那才更加感慨。”
“道长还是不肯请我们帮手埃”女子微微一笑，“如许也好。就算道长开口相请，我们也难以腾出空了，省下了难堪和回绝的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