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女人客气。”司徒晴岚从善如流,引她到一旁的空席子上坐下,一边挽起袖子研墨,一边扭头和余舒说话:
“你就是本年奇术一科榜上秀元吗?”
“算子这是要回女舍吗,不如与我同业,免得淋雨。”纪星璇抖了抖伞上的水,近些日子可贵见到一回余舒是主动开口说话。
不过,明天这一堂课是错过了。
余舒听完这一席怒斥,同横眉冷对的方剂敬相视半晌,脸上倒是宠辱不惊,没有负气分开。而是一声哂笑,不慌不忙道:
余舒放动手臂,两步走到她面前,眼神冷冽,抬起一根食指,轻戳在纪星璇心口的位置。
余舒摇点头,她是不晓得,不过能够猜到一些。
“七等大易师司徒晴岚有礼了,见过女算子。”
说罢便一脸无辜地瞅着方剂敬,文静清秀的面庞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像是个傲慢之人。
“余舒鄙人,当不得您‘目无长辈,傲慢高傲’这几句夸。”
她垂垂眯起了眼睛,定睛看着两人走到门边,上了台阶,伞抬开,四目毫无前兆地撞到一起。
余舒乖乖一笑,上前一步,将薄礼捧上,低头道:“长辈不敷之处很多,还望方院士今后教诲。”
站在屋檐下,余舒抹抹脸上的水,甩了甩袖子,捂着嘴打了个喷嚏,湿了头和肩膀,头发卷落在脸颊上,黏答答的,模样有些狼狈。
方剂敬指着余舒,对外孙女道:“你将书单抄一份给她,趁便同她讲一讲清楚。”
“公然凡事不能尽信传言,老夫观你面相,不似那等见利忘义的奸佞小人,只是脾气倔了一些,不算甚么好事。”
“我在这内院动静还算通达,听闻女人前几天去拜见的几位院士,都将你拒之门外了。太史乘苑一共十八位院士,一半都同韩院士交好。你获咎了他,不消他开口,这一半人都不会收你,却有别的一半人,听信了你不好的传言,即便是肯收你,也一定会经心教你,外公便是清楚这个事理。以是本日用心当众刁难你,明为责备,实为你正身。给那别的一半院士瞧的,外公一片惜才之心,余女人是否能懂?”
方剂敬看着余舒的脑袋,眼中掠过一抹对劲之色,伸手接了她的见师礼,声音还是有些硬邦邦的:“老夫为人向来峻厉,这书苑里的端方你牢记不要冒犯,不然我第一个将你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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