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宗的人马既已抵京,却不入城门,定是心存顾忌,怕宫城里头也有兵变造反之人,这才伏于京外,先派探子悄悄入宫望风……

“娘娘有何叮咛?”呼声惶急,沲岚吓了一跳,忙回过甚来,望向主子。

沲岚心急如焚,面对着将军的逼迫,却又无计可施,一想到匡宗人还没进宫,就已命令砍了兵部尚书邱大人的脑袋,又派王冕急来迎候,不知要对公主做甚么?或许贵妃娘娘早有预感,才命公主连夜出城遁藏厄劫!她如果有负娘娘所托,难道置公主于险境?

看到箭尾竟还绑了一物,蓥娘心头微微一动:莫非是投箭示警?

一名将领上前盘问,接过令牌一看,面色一凛,转头打个手势,城楼上立即有人将两面小旗交叉一挥,下达指令:

丑时末,行至三岔道口,马车稍作停顿。

“将军返来了!”营前看管的尖兵,冲着奔驰来的将军坐骑、迎上几步,听得王将军高喊:“公主驾到,速速让开!”尖兵仓猝辟易道侧、跪地迎驾。

提气、大声喊话,横刀立马的王将军,目光已落在沲岚身上,盯住了她拽拉缰绳的双手。

飞骑冲到三岔道口,黄骠马扬蹄打个旋,稳稳扎停在原地,骑士盯着停在路口的那辆马车,在马背上抱拳,猝然发问:

沲岚一惊,警戒地看向来人,见此人年约四旬,身着铠甲、外罩玄色披风,一双鹰眼炯炯有神,胯\下战马威风凛冽,神勇非常,一人一马,立于道口,沉如山岳,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她不由想起一人来:“你是……”

骨头折断的脆响,清楚可闻。

震天鼓响,方才分开翰林院、抬凤辇在雨中急行的一拨人,也怔了一怔。

“将军!”沲岚惊出一身盗汗,仓猝接口道:“等圣上回宫再……”

“娘娘,您没事吧?”

凤辇猛颠几下,沲岚飞身跃上,以肉身为盾牌,挡在娘娘面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进入高度鉴戒状况,防备暗箭再度来袭。

火线冲锋陷阵的三万勇猛马队,竟在疆场上猝然发癫,如同鬼怪附身,个个眼冒凶光,背叛相向,其将领――兵部尚书邱大人之子邱筠杰,挺矛刺来,匡宗猝不及防,被锋芒刺中,挑落战马,负伤倒地,顿时军心大乱,犬戎顺势尽力反击,驭刺护驾无功,三十万雄师乱作一团,将士们辨不清敌我身份,遭偷袭,死伤惨痛,溃不成军……

“姑姑,您别说了!”马车的车厢内,荡出一声轻叹,“王将军,我父皇安在?”

沲岚目光飘忽,瞄向左边道口,暗自拽紧了缰绳,就等逮个空地,驾车冲关,先逃出去再说。

天还没亮,长安城门紧闭,都城守备于城楼之上,看到一辆马车由城中急驰而来,忙出声喝止。

伸手解下绑在箭上的物件,暗自检察,公然是一纸告密,寥寥几字入目,她神情一震,猝然惶惑而呼:“沲岚!”

绞盘转动,牵拉铁索,城门缓缓而开,尖兵们肃立城门两侧,恭送公主殿下出城。

宁然轻纱覆面,行动轻巧,照着中间肠带、守备最周到的那顶大帐径直走去。

脱缰的马,往前直冲,惊得将军坐骑也嘶鸣一声,旋蹄飞奔,一前一后,驰骋而去……

“快来人哪――护凤驾、护凤驾――”

“驾、驾――!”

就在人马俱疲之时,才发明犬戎踪迹,匡宗执意建议打击,却在两军交兵、敌军节节败退,连他们本身的国土都快守不住时,匡宗亲率的三十万雄师突发变故――

全神灌输地鉴戒四周,沲岚仓猝间转头一看――贵妃娘娘毫发无损,只是受了些惊吓,现在已回过神来,正在伸手拔下那支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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