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

九曲回廊上,蓥娘一面低头深思,一面行动仓促地走着,未曾留意高公公就在前面焦心肠等着,看到贵妃总算赶过来了,高公公迎上几步,正急声催呢,蓥娘却似压根没看到他,头也不抬地与他擦身而过。

“卑职传闻,王冕将军不知何故,被圣上打入大牢了,是随叛贼囚车一道押返来的,与苗启3、周义山等人一同被下狱关押在刑部天牢。”

何不如……

李炽献计的“连环杀”,杀了祁王他们,接下来本应杀向傀儡太子,恰好,太子竟然另有体例破此杀局,他的“置之死地而后生”,竟让东宫在四周楚歌当中,找到绝处逢生的一线但愿。

凡是太子监国期间,超越权限,应战天子之威的所作所为,虚真假实掺杂到一起,教唆挑衅到暴君耳内,火上浇油,令得匡宗雷霆大怒,饶是太子能挺过彻夜,也罪不成恕!

逃了便逃了罢,六皇子背后毫无权势,又仅仅是个十岁稚童,成不了祸害。

东宫仅剩的活口,詹事与十七,各执一词。

“太医们都聚在帝宫,圣上对因何负伤一事,只字不提,回宫后就着翰林奉旨,急下一道圣旨调兵,离帝都长安不远的东北面、诸暨之境驻扎的虎帐,铁面军大半的兵力连日拔营奔赴长安周边来设防。”

此去,丢弃皇子身份,做个布衣、隐于山川,方可性命无忧,如果返来,必难逃一死!

熬过彻夜,他若不死,她将要面对一个最可骇的仇敌!

天子的帝宫,与东宫相去甚远,东宫詹事都是她安插的人,这帝宫当中,几个明为禁卫、实则是快意宫密探的人,天然也是她的经心安排,——决计甩开侍从,听帝宫内安插的密探回报的动静,而后再进天子寝宫,她内心头也就有了底。

“娘娘、贵妃娘娘!圣上急着要见娘娘呢,您、哎哎……”

快意宫密探禀告的动静,一桩桩、一件件地传至蓥娘耳内,这当中却没有沲岚的动静。

……

现在的局面,倒像是太子与三位亲王都是受害者,都被人下毒暗害,这就让人感觉——真凶另有其人。

将“李瑢”这个名字,从脑海中打扫,蓥娘快步走向天子寝宫,却在穿出长廊之前,又遇一名禁卫施礼,此人也小声禀告:“主子,太医都在圣上寝宫,东宫太子那边,无人看诊,太子昏倒榻上还在呕血,怕是挺不过今晚了。”

早前,蓥娘派她离京,往南境面见领兵讨伐逆贼的天子,禀告天机观内的变故,将蛮玄子于九天神坛上“引雷飞升”一事,奉告天子。

……

“如何受伤了?”蓥娘满面体贴之色,扑到龙榻前,看匡宗身上的伤,顿时泪水盈眶,怜惜不已地颤呼一声:“圣上!”在匡宗感喟着抚她肩头时,低头抹泪的她,嘴角泛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

“主子,”五步一岗,她没走多远,又见一名侍卫,此人也在躬身施礼时,悄声禀告:“还是没能找到六皇子李瑢,大略是躲出宫去了。”

跨太高高门槛,进了天子寝宫,蓥娘一步步走向龙榻那头。

蓥娘仓猝收敛心神,深吸一口气,拿定了一个主张:不管如何,必须压服匡宗,让他信赖——太子不过是演了一出苦肉计,真真就是他毒害了祁王、平邑王、广明王。

侧卧龙榻,袒胸露背、肩膀胸前至肋下缠绑着白布的匡宗,身上负伤,本已极度恼火,回宫后又得知自个的三个儿子竟然被人毒死了,顿时肝火攻心,旧疾又犯,先前狂躁发怒,现在被太医丞四渎施针压抑了疼痛,怠倦感涌上来,神情顿时委靡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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