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手攥拳，傅慎时面色阴冷道：“若我不想娶她呢？”
为了女儿的毕生幸运，张夫人也是豁得出去，她在萧山伯夫人面前断断续续地哭了小半个时候，又舍了很多好处，才让对方承诺去长兴侯府试一试。
傅慎时挪眼看去，燕窝已经煮成了玉色，淡雅剔透，瞧着便很有食欲。
本是筹算留给儿子的京杭运河通济渠竣疏购木料的肥差，张夫人只好拱手让人，至于儿子媳妇和姻亲那边的抱怨，为了女儿的将来，她也只能生生忍耐！
萧山伯府现在同长兴侯府，是准姻亲干系。
“……”俄然变身圣母的秦氏，让殷红豆措手不及。
殷红豆一脸沮丧样，道：“大夫人让六爷娶张小娘子，夫人一走，六爷就发脾气了。”
次日，秦氏便端着亲手做的燕窝到了重霄院。
殷红豆忍不住挑刺，张家报歉，这不是应当的么，大夫人如何用个反问句？
秦氏和缓了神采道：“六郎好生歇息，明日娘便带你去萧山伯府赴宴。”
傅慎时面色如常地点点头，道：“好。”
紧紧地绞着帕子，秦氏嗫嚅半晌才道：“张阁老是工部尚书，京杭大运河竣疏采办木料的事由他说了算，如两家结秦晋之好，这便是张家的赔罪，只不太小娘子的嫁奁比畴前稍薄一些。”
第十八章
屋子里，傅慎时吃了一口，柔滑高雅，清甜适口，入口即化，他已经好久未曾吃过这般精美的燕窝，何况还是秦氏亲手做的。
放下燕窝，秦氏笑吟吟道：“慎时，再尝尝娘做的燕窝。取煮沸的泉水浸泡过，娘亲身用银针挑的黑丝，同厨房煮的嫩鸡汤、上好的火腿汤、蘑菇汤一齐滚烧好的。”
面上结了一层寒霜，傅慎时直直地看着秦氏，死死地握住扶手，虽深居简出，重霄院动静不通达，但他不是傻子。张家做出不仁不义之举，长兴侯便是大张旗鼓地与张家退婚，坏了张小娘子的名声，让她毕生嫁不出去，那也是她该死。
没过几日，张夫人便等来了好动静，秦氏承诺上萧山伯府赴宴，也就直接地同意了跟她见面。
殷红豆刚筹办进屋子清算碗，见秦氏在里边，便没进屋。
扯着帕子踌躇了好一会儿，秦氏才柔声道：“张小娘子毕竟年幼，犯口舌之错，罪不至死，如果硬着跟她把婚约退了，外人不免说你局促。不如给小娘子一个改过的机遇，待她斟茶报歉了，两家重归就好。何况这婚事是你祖父活着的时候替你定下的，就此退掉，难慰你祖父在天之灵。”
他嗓音沙哑干涩，听得殷红豆有些刺耳朵。
全部手臂都暴起青筋，傅慎时肩膀模糊发颤，口中也散开淡淡的血腥味儿，舌尖的疼，却抵不上心中的分毫。
张小娘子终究承诺嫁去侯府，换了任何一个四肢健全的人，张夫人也就欢欢乐喜地给女儿筹办嫁奁了，恰好是傅六这个残废，她心如刀割之下，还要再拉下脸长兴侯夫人面前乞降。
廖妈妈听到声音，不晓得从那里跑过来，拉着殷红豆问：“如何了？”
分开萧山伯府，张夫人上马以后立即换了脸，痛心疾首地同身边的妈妈道：“上半年收的印子钱这就流出去一小半了，哎！”
傅慎时眸工夫沉沉得能滴出水，道：“好，儿子承诺。”
张夫人半喜半忧，萧山伯府只是做其中间人，倒是好打发，长兴侯府那但是豪侈惯了的，不实实在在地大放血，底子塞不住秦氏的嘴。
傅慎时声音低低地问：“母亲对儿子还要坦白么？”
张家幸得与萧山伯夫人娘家有些干系，办理了几日，终究登了门见到了萧山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