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放饭食的弟子中,一名面皮白净的男人在点头表示,恰是此前登门拜访的方为,却少了亲热,而是手持木勺敲了敲木桶:“参汤,没了;灵犀肉,没了,炖蛟羮,也没了,尚剩下几个灵泉水蒸煮的黄粱饼子……”
洞外的山坡上,公然已站着十余位弟子,另有一名年长的弟子在大声表示:“你是无咎?这是你的柴刀、绳索与扁担、木桶。日落之前,务必砍柴百斤,挑满一缸水,不然必遭大师兄严惩。时候不早,尔等去吧……”
“明日砍柴百斤,再挑满水缸,不然我饶不了你,哼!”
无咎全无食欲,却甚是猎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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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子跟着方为赶来,却见或人满脸的酡红,怀里抱着空酒坛子,歪倒在石塌之上,竟呼呼大睡而酣醉不醒。他挽起袖子便要发作,随即又哼哼一声掉头拜别。方为诘问究竟,只听道:“酒醉不知疼,此时打他倒是便宜……”
模糊仿佛,风华夜雨,西泠秋景,白衣人影,尘凡梦碎,纷至沓来……
无咎只得跳下石榻,伸手摸了摸靴子里的小刀子,捡起原封未动的包裹,抬脚走出了洞室。
“砍柴弟子已在洞外等待,你只须跟从便可,我有要事在身,先行告别……”
嘿,我公孙无咎,又活返来了……
无咎仿佛是晓得本身讨嫌,闲逛了几步以后,直奔山洞的角落而去,旋即已是眉开眼笑。
无咎没有享用黄粱饼子,也没有拜别,更没有介怀方为的冷酷,而是面带笑容,东张西望,然后背着包裹在山洞内闲逛起来。
“咣当”
岂不闻:少年孟浪难回顾,风雪离人不喝酒,且待七星入迷洲,一挂银河醉千秋!
嗯,昨日灵霞山挖井,目前百济峰砍柴。人生就是车轱轳,一不谨慎就转了个圈子。之所谓天道循环,且看此番倒置多少……
仲子的目光斜睨,冷冷发问,又灌了口酒,满嘴的酒气熏天。
这句话熟谙,仿佛本身说过。记得阿谁暮秋的后花圃,有个鬼怪精灵的人儿……
有道是世态炎凉,情面冷暖啊!
无咎走了几步,举头长叹,仿若宿醉未消,喘气中仍然带着淡淡的酒气。
“既然如此,我趁便瞧个猎奇……
“哦,多谢,尚不知如何外出担水砍柴?”
无咎伸手再次抓起一个酒坛子抱在怀中,然后紧了紧肩头的包裹,又昂着脑袋谁也不看,径安闲众目睽睽之下穿过山洞扬长而去。
方为故意禁止,却又游移不定,仓猝随后跑了出去,他要禀报管事的大师兄……
不待多问,方为又仓促没了人影。
无咎循声走去,抓起柴刀插在腰间,又将绳索背在肩头,跟着弟子们往前走去。至于扁担木桶,没有理睬。待砍柴过罢,再担水也不迟。
正中午分,也是午餐的时候。
哎呀,真是痛快!
无咎的两眼迷离,仿佛醉了,却眉梢上扬,嘴角挂着孤傲不羁的笑意。便仿佛当年的阿谁荡子,又回到了有熊的都城,不管是艰巨险阻,还是存亡桎梏,他尽管无所害怕而一往无前!
无咎稍感安抚,转头笑道:“阿三……”
多年之块垒胸膛,未曾这般的宣泄开释。之前亦曾喝酒,不过为了应景。本日豪饮,才是真正的自我……
透过几丈高的洞口看去,内里应当稀有十丈周遭,并镶嵌着明珠照亮,非常宽广清爽。当间则是摆放着几个长长的条石,两侧坐着用饭的弟子,有百济峰的,也有地藏洞的,相互边界清楚,显得尊卑有序。在山洞的角落里,摆放着几个石头打造的条几供案,地上还堆放着几排酒坛子以及不着名的杂物。而洞口则是站着几个地藏洞的弟子,围着围裙,守着几个木盆木桶,手里拿着木勺木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