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的凌晨,一名老者从树林的深处鬼鬼祟祟走来。远近不见非常,他点了点头,在林边的空位上,找了块石头盘膝坐下。待稍稍定神,他抬手拈着长须,了望着东方的朝阳,以及那朝霞覆盖的崇山峻岭。其微微眯缝的双眼中,有等候,也有不安。
“这般自觉,如何找寻?”
“遐想当年,苍起固然魂飞魄散,却恐惧无惧,亦无憾也!起码他亲体力行,起码他敢为人先,起码他以挽救百姓为己任……”
唉,那小子惫懒成性啊……
“料也无妨,师兄与项成子等人,已在各处设下圈套,只等他自投坎阱。且万灵塔极难寻觅,他此番在灾害逃!”
不过,屡有惊人之举的他,此番可否顺利?而他到手以后,又是否情愿担负大任呢?
“哦……”
太虚没有吭声,抬眼看向远方。
太虚挥动着大袖子,就近找了块石头盘膝而坐,转而冲着远处看了一眼,自言自语道:“那小子独闯万灵谷,不但要面对凶恶绝境,还要对于钟广子等各家妙手,看来凶多吉少啊……”话没说完,他手中多了一只蒸鸡,也不谦让,甩开腮帮子大吃起来。
“哦,老弟你仓促而来,总不会为了看风景吧?”
妙闵猎奇问道。
老者并非旁人,恰是妙祁,或者祁散人。
白蒙蒙的天光下,三道人影踏剑而行。
“呸――”
一道剑虹由远而近,在山谷上方回旋半晌,随即从天而降,现出一名老者的身影。只见他大袖飘飘,长眉斜挑,精力健硕,风尘仆仆的脸上还带着惯常的笑容。
“还觉得要等上几日,谁料无咎来得如此之快!”
祁散人也不介怀,自顾说道:“我曾有言在先,只要六把神剑问世,你楚雄山难以置身事外。而你此次返回庙门,想必令师兄已有交代。而据我所知……”他稍作沉吟,目光一闪:“太全师兄境地高远,德仁兼备,何如力不从心,只能坐视神洲式微而耿耿于怀。所幸你我不甘沉湎,或将力挽狂澜……”
…………万灵山往西的数百里外,有个僻静的山谷。
与此刹时,地点的四周俄然光芒闪动。而一座数十丈周遭的阵法即将显威之际,所覆盖的三人倒是刚好逃了出去。
老兄弟俩已分开数日,现在再次相逢,仿佛多了几分非常,却又相互心照不宣。
那小子突入万灵谷,已近旬日。而万灵山,至今不见动静。他究竟是到手了,被困了,还是尚未找到神剑,抑或是出了不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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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忙着吃鸡,没有理睬。
无咎缓缓收住去势,冲着远处凝神张望。
“这是令兄的观点?”
他的神态举止,一如既往,而他古怪的笑声中,多了几分讽刺的意味。
太虚仿佛终究受不了连番的诘责,抬起手来:“统统未见分晓,老哥哥言之过早……”
此时,三人逃窜正忙。
祁散人仓猝起家相迎,举手问候:“太虚老弟……”
祁散人在万灵山四周的山林间,已接连盘桓了数日,始终不敢等闲现身,本日终究忍耐不住冒了出来。
“方丹子?”
妙闵与妙山也是久经战阵,应变极快,见势不妙,双双扭头便跑。
不消半晌,两位老者带着几个筑基弟子接踵现身。为首的恰是万灵山的人仙长老,虞师与庄从。两人看着逃向远方的三道人影,转而又看向那功亏一篑的阵法,相互换了个眼色,皆有些不测。
“此处固然神识无碍,或也百千里一览无余,实则芥子乾坤另有玄机,说不定钟广子等人早已等待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