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夜里本就只能盖一床薄被,如果待会儿太阳高照,只怕要闷成泉眼。

纾雅当真地替他擦拭着身上汗水,与做其他事情时并无分歧,只是行动非常轻缓,尽量避开那些小伤口。

纾雅惊骇压到伤处,手还死死撑住床面。

他拉过纾雅那只被本身覆上的手,缓缓置于胸口处,“是我局促了......”

“人活于世都有本身的但愿......”纾雅脸上再次闪现笑意,“与其依托别人,为何不以己为重呢。”她并非欣喜敷衍,而是真逼真切地以为他会有一番作为。

魏垣欣然,视野移至头顶纱帐,望得入迷:“我看不透她......”

纾雅埋头听了好久,不免唏嘘,本觉得他只是心气傲岸罢了,却不知这背后另有如此多盘曲古怪的故事。

本想与母亲靠近,可长公主面上并未挂上一丝忧色,斥其为别家的儿子。

“就是长安韵啊,我不太会唱歌,只是忍不住哼几句罢了......”纾雅不经意间将手缩回一截,可魏垣手掌大,她还是被紧紧覆住。

若说她情感最为浓烈之处,那只会是在天子面前明志时,不管先前哭诉还是昨夜涉险。

魏垣眉头微扬,目光涣散,嘴唇也紧闭着一言不发,只要鼻腔在几次吐气。几近在她昂首的同时,魏垣伸出双臂穿过她腰间,将她揽入怀中。

他有力走回家中,还是长兄魏圻带人出来寻觅,在城边发明奄奄一息的他。出险后,母亲又是一副悲悯模样,抽泣不止,在他床前照顾得无微不至。

“从狼群中死里逃生后,那处伤口留下了疤,悠长未消,母亲看到总会垂泪,故而以刺青讳饰......”

魏垣听罢,漫不经心一笑,眉眼也伸展开。

纾雅说着,不由点头,肿胀眼皮将本来挺翘的睫毛压得低垂,显得面色蕉萃。四下无人,她被魏垣悄悄凝睇着,也是有些不安闲。

衾被之下,便是那片刺青,纾雅蓦地问:“这又是如何回事。”她并未罢手,可魏垣却往里缩了缩,她非常迷惑。

他不信母亲疯颠,直至某夜,魏垣路过父母房前时,透过虚掩的门扇见到屋内场景:母亲手持一条长鞭抽打着背身跪地的父亲,她嘴里痛骂的话魏垣已记不清,只记得父亲连衣衫都被突破,背上满是笞痕,却不敢叫唤一声。

纾雅只感觉那片凤翎非常精美,与骇人毫不沾边,又暗自作想:谁一出世就穿衣服啊,其他习武之人偶然还会赤膊上阵,唯独你魏大人恪守男德。

“很小的时候我母亲也爱唱这首歌来哄我,不过那已经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了。”

比及魏垣十四岁时,河西统统安宁,天子这才将魏垣放回长公主身边,十年间时移事易,长公主已不像当年那样爱好这个小儿子,乃至说带了一丝仇恨。

“大人,是伤口又裂了吗?”纾雅见势不妙,瞥一眼伤口处,未见非常,半晌后又昂首看他。

他与野狼斗争近一个时候,浑身是伤,若非怀里另有一把防身匕首,只怕早已被群狼啃食。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一条腿跪在床沿,膝盖还隔着被子顶在他腿上,身子也只差几寸便贴了上去。

他的父亲,最后郁郁而终,而那根沾满血的鞭子,至今还被他藏在国公府的房间里。

“再裹下去伤口都得泡烂......”魏垣道。

魏垣娓娓论述,面色却不见任何波澜,只当是些噜苏平常。“母亲啊,对谁都疯颠,唯独善待长兄,那是她的但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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